相約烏倫古湖
順著筆直的油路,幾輛滿身涂鴉的越野車由遠而近疾馳而至,又朝著烏倫古湖方向疾馳而去。迎著微風,一股清爽的感覺瞬時沁透全身,剛才還被炎熱、煩躁包圍的我不禁深深地大吸了幾口,隨即便沉寂在水天一色的無限遐想之中。
在人們的印象中,新疆是一片極度干旱的土地,在這里大概很難找到水的蹤影。但事實上,新疆卻有兩個大的淡水湖,這就是南疆的博斯騰湖和北疆的烏倫古湖。烏倫古湖在阿爾泰山南麓,水域面積1035平方公里,是中國十大淡水湖之一。每到冬季。烏倫古湖封凍,冰層厚達五六十公分,可以行車。此時長達五個月的冬捕就會展開,每到11月是冬捕最為壯觀的時候。烏倫古湖分為兩大部分:大海子(布倫托海)和小海子(吉力湖),兩湖像兩塊晶瑩剔透的翡翠鑲在阿勒泰草原上。
終于到了,夕陽下的烏倫古湖安詳又寧靜,像一面巨大的古銅鏡折射出淡淡的粼光,幾只野鴨不時劃過水面,留下一道道悠長的波紋慢慢蕩開來去。
微風中,一座雄偉的城堡漸漸映入眼簾,透過落日的余暉,碧綠的湖水映襯著橙紅的峽谷,與滿天彩云的天空連成一體,赫然構勒成一幅天然的油彩畫。“典型的雅丹地貌,與克拉瑪依魔鬼城相比,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境”,一驚一乍之間,游船依然駛入城底,巨大的堡體靜悄悄地倒映在湖水中,在蕩漾的波紋中忽隱忽現,莊嚴且神秘,惟有不時驚起的海鳥才讓這座恒久的海上魔鬼城略微顯現出些許生機。
行進阿爾泰山
距此行目的地天堂山(輝騰阿夏)路途極其艱辛,部分路段需要徒步和依靠馬匹才能到達。為把預想不到的困難降到最低限度,我們在福海縣城進行了瘋狂的采購以備不患,為所有的車加滿了油料并備了六個戰備桶。
在福海縣境內的烏倫古湖東南面,有庫體熱克巴依登闊臘斯古遺址,那里有數座古墓。在騰阿夏和小烏土布拉克,還發現了石棺墓和草原石人,這些石人大多立于石墓前,圓頭、尖額、大圓目,有的手中還執有石質酒杯等物。在縣境內還出土古代的黑陶罐、玉銖、秦半兩等錢幣,銅鏡、鐵犁等文物。

第二天,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急駛,我們終于看到了阿爾泰山連綿起伏的山體,顛簸的山路將昏昏欲睡的造訪者們一個個從夢幻中又拉回了現實世界,峽谷縱橫、峭壁林立,俯探可觀千里之遙的崇山峻嶺,仰視可見直入云霄的巍巍崖峰。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聳立在山腰坡頂之間的奇巖怪石,或像是一只抓耳撓腮的野兔,或像是一只漫步山間的猛虎,一個個恍若鬼斧神工,妙趣橫生。難能可貴的是在山峰頂處,一對相擁親吻了千年之久的“石熊”依然如故地展現出個體生命的強烈情感……這里就是阿爾泰山有名的怪石溝了。
怪石溝位于新疆博爾培拉蒙古族自治州博樂市東北38公里。面積230平方公里,以奇石聞名。褐紅色的花崗巖石由于強烈風化。雪蝕,演繹成神態各異的形象,是我國西部罕見的怪石群景觀。
按照計劃,今天我們務必要趕到阿拉善溫泉,雖然只有幾十公里的路程,但由于山道難行,加之一路上都在施工修路,惟恐遇上個開山架橋什么的,所以都不敢有絲毫怠慢,大家壓制著心頭的遺憾,透過車窗四處比比劃劃指指點點,全然不顧劇烈的搖擺顛簸。
怪石溝。潑墨溝。千層巖,雷鳥谷……伴隨著卓爾特河潺潺的流水聲,傍晚時分我們終于趕到久負盛名的阿拉善溫泉。
抬頭仰望山腰,只見峭拔的山峰,云霧繚繞,熱氣騰騰。金色的陽光射在云霧中,折射出一幅奇麗的幻景。山腰有一木制小閣,傍山而造。小巧玲瓏,美觀大方。在云蒸霞蔚中若隱若現,像是“海市蜃樓”。有一架十多米高的“通天梯”直通小閣。順梯爬上木閣。閣內泉聲嘩嘩,岸壁上一汪清泉帶著陣陣熱氣,從雞蛋大小的石孔中噴瀉而出,水溫達三十余度,水色潔白,好似玉珠散落入池。此泉名曰“噴泉”,水質與“熱血”兩泉同樣能治關節炎、皮膚病等疾病。在泉落水濺的堅硬石板上,有許多大小坑窩,那是泉水天長日久滴落而成。

我們一行沿山間小道一路攀登,好不容易才能看到供游人洗浴的石砌小屋;四周布滿了一座座哈薩克族氈房及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恍若進入了原始部落遺址。登高遠眺,滿山塔松青郁蒼翠,微風輕拂濤聲陣陣,側耳細聽,流水叮咚和諧悅耳,尋聲而至,一眼眼甘甜清澈的泉水便逐一展現在眾人面前。熱泉。冷泉。噴泉。奶泉、胃泉、心泉……汩汩而涌,經久不息,細心數過,整整一十二處,而象征著虔誠和敬意的白布條則掛滿了泉邊樹枝,山風吹過,隨聲起舞,更為寧靜幽深的山谷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經過一夜的休整,我們告別了風景秀麗,熱鬧非凡的溫泉谷,車隊再度踏上北上的征途,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折騰,“雪海孤島”紅山嘴邊防哨所已然進入我們的視線,順著國防公路盤旋而下,攝影師們大呼小叫,說是又找到了柏油路的感覺,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
地處新疆阿勒泰的紅山嘴邊防連的駐地,被稱為“雪海孤島”,這里歷史上最低氣溫達零下五十多攝氏度。這里每年10月便大雪封山,來年5月才冰雪消融。坐落在半山坡上的紅山嘴邊防連營房干凈而又整齊,白墻紅頂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奪目,如果不是高聳的哨樓和四周環抱的群山,很難讓人相信這里就是祖國最西北的邊境線。
翻越哈龍大阪
雖然事先都打了預防針,但哈龍大阪的艱險和低溫還是大大出乎我們的預料,離開紅山嘴不久,一條滿是巖板石的山路呈一個個S形狀遙遙通向大山的頂部,和天際連成一體,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此時用“爬”這個字眼來形容越野車一點也不為過。
傍晚時分,我們終于趕到了福海縣牧業辦公室的所在地——一個鳥語花香、地勢平坦的山谷草原,緊張了一天的心情此時似乎可以放松一下了,主人為我們一行殺了一只肥羊,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用哈薩克族最高禮節招待我們。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我們此行的最后一站,也是整個旅程中最為重要的一站——輝騰阿夏天堂山。
我們借了11匹草原上的駿馬,與其說是駿馬,不如說是一群老馬,老實得讓你踢它兩腳都不會有多大反應。然而,事與愿違,行進了好半天,老天還是絲毫沒有停雨的意思。眼見著路面是越來越滑,大家的心不免都提到嗓子眼上來了。一溜五十多米長的馬隊沿羊腸小道迂回在山體中間,左邊是十幾丈高的湍急河流,右邊伸手可觸懸崖峭壁,偌大的一個山谷,此刻只能聽到雨點敲打雨衣和馬蹄磕碰巖石的聲音。
接連兩天來的陰雨天氣讓大伙多少有點泄氣,但已經邁出了第一步,誰也不想就這么退縮了,吃過早飯,大家全副武裝地再次跨上馬背,繼續艱難的北上之旅。
昏暗的天空籠罩著大地,沉悶的氣氛同樣也彌漫在我們四周,信馬由韁穿行于群山的懷抱,任憑綿綿細雨親吻冰涼的臉龐;濕潤的空氣中摻雜著野草松木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