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妓女從良運動

在德國，性交易是合法的，歐洲的四大“紅都”中，德國就占據了兩席：漢堡有著這個國家最大和最古老的紅燈區，而法蘭克福紅燈區據說最賺錢。

有統計說，德國從事全職和兼職性服務的人數高達40萬。這個古老的行業在德國有非常正規的聯合會，有健康保險，有養老保險計劃，在福利制度方面與其他行業沒有不同，既“發達”又“完善”。

但最近德國推出了一項棄娼從良計劃，幫助妓女改行。該計劃不但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也受到了很多性工作者的歡迎和響應。

從妓女到護理員

棄娼從良計劃由德國北威州新教團體迪阿卡尼——威斯特法倫發起，并得到了北威州政府和歐盟的大力支持，二者為該計劃提供100萬歐元的社會基金，培訓有意從良的妓女，使其從身無一技的賣淫女成為具有專業水平的老年人護理員。到目前為止，該計劃已吸引了30多名中青年妓女。

根據計劃，有意從良的妓女將接受專業護理培訓課程，之后進入養老院或私人家庭進行護理實習，前后共兩年時間。得到證書后，她們就可通過政府職介機構的介紹到一些家庭或養老院正式上班。

迪阿卡尼——威斯特法倫新教團體的庫恩女士在接受德國媒體采訪時說，這些曾經淪落風塵的女子經過專業培訓后將是最理想的老年人護理。由于職業要求，她們都善于與人相處，對任何人和事都落落大方，都有“自來熟”的本領，且不討厭身體接觸。因此，從良之后的她們比普通人更容易適應護理工作。

幫助風塵女從良的有關機構和組織承諾將會對她們的過去嚴格保密。庫恩女士解釋說，這個條款與護理員和被護理員之間應該建立完全信任并不矛盾，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

另外，培訓計劃不單是職業技能培訓，還幫助賣淫女找回尊嚴和體面，是她們脫胎換骨、徹底改變命運的機會。

吉塞拉告訴德國《明鏡周刊》，她曾被迫充當了近20年的性虐游戲女王角色，稱得上是圈內的大腕。但在接受從良培訓后，她感覺自己不再是麻木不仁的性機器，“學會了傾聽別人的需要”，對自己目前從事的護理工作非常投入，并十分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新生活。

有過6年妓女生涯的安吉麗卡從良后，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她將自己的發型打理成棕色短發，既干凈利落又樸素大方。從賣笑、出賣肉體到悉心照顧老人，她對這一轉變感覺好極了。

令她們高興的還有薪水問題。德國妓女人數眾多，據不完全統計，僅在北威州就有大約5萬名妓女，嚴重供過于求，行情一跌再跌。有報道說，在該州嫖客最低只需支付30歐元就能享受所謂的“全套服務”。與此相反，由于老齡化嚴重，老年人護理行業在德國行情很好，全國有醫療或養老機構6400多所，護理員嚴重供不應求。

護理業相對高的薪水和相對低的技能吸引了很多妓女從良。德國聯邦就業管理局的奧博拉赫說，從良試點計劃一箭雙雕，既有效緩解護理人員短缺問題，又能為愿意退出“江湖”的妓女提供安身立命之所。

德國妓院往日不再

德國漢堡紅燈區里伯邦是歐洲和世界有限的幾個政府允許營業的大規模紅燈區之一。然而紅燈區的經營情況早已今非昔比，各家妓院和娛樂場所都是慘淡經營。

前不久，德國聯邦新聞局組織部分駐德外國記者到漢堡采訪。采訪日程中，漢堡市政當局安排參觀圣保利里伯邦紅燈區。《環球》雜志記者在這里看到，妓女們三兩成群或單獨站在夜晚的寒風中拉客，她們中多數剛滿18歲。每有男士走過，就會殷勤地上前搭訕，記者團里的幾個男性也差點成了她們拉客的對象。據漢堡市政局的導游介紹，她們苦等一個晚上也未必能碰到主顧。

我們來到一個胡同口，一人多高的大擋板將胡同口完全擋住，上面寫著：女人和18歲以下男子不得入內。組織者中的一位女士拉著我大著膽子從旁門走進去站在擋板后，胡同兩邊分別是幾層樓的建筑物，低層櫥窗里燈光搖曳，紗簾低垂，穿著三點式的年輕女子對著寥寥幾位男參觀客做著煽情動作。

當看到我們兩位女士時，她們立馬投來敵視的目光，記者團中的另幾位女士也進來后，更是惹得她們火冒三丈，一位容顏美麗的女子甚至推開櫥窗，揮舞著手臂要趕我們出去。這里與街道上的攬客女一樣，望穿雙眼也難得遇見一位愿意掏腰包的客人。

據報道，漢堡登記注冊的妓女有2500人，另有同樣數量沒有登記注冊的暗娼。年紀輕輕，為什么不選擇一個體面的工作謀生?記者身邊的托馬斯女士說：“這個問題要問這些妓女了。我也實在搞不懂她們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她說，這些人中有很多是好吃懶做的，不好好讀書受教育，沒有一技之長，覺得出賣肉體來錢容易。

也有人是生活所迫走上這條路的。比如來自中東歐地區的一些年輕女子，無法找到出路時就只好淪落風塵。德國政府通過法律使紅燈區合法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這是惟一能夠保障娼妓身體健康的辦法。合法化后，她們需要加入行業聯合會，權利就會得到保障，定期檢查身體，確保沒有感染疾病。

色情業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圣保利里伯邦的生活發生了巨變，這里已成為派對中心。很多人寧可在這兒的啤酒館里消磨一晚上，也不會去召妓。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害怕感染艾滋病。

雖然性交易在德國合法，但仍有成千上萬的女性被迫賣淫，由于害怕皮條客報復和再陷生活窘境，多數被迫賣淫女都不愿報警。但在有資料可查的案例中，絕大多數被迫害者來自中東歐地區。根據國際勞工組織公布的數據，在需求旺季，有1．5萬多非法勞工進入德國，2／3為女性，其中九成人在色情行業謀生。

除了棄娼從良計劃外，德國警方將全力打擊強迫賣淫現象，還設立了電話熱線，為被迫賣淫者提供幫助。

(伍聰薦自《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