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中一個水潭周圍,生活著大量的毒蛇和一只刺猬。毒蛇生下來就怕刺猬,無論多大多毒多兇猛的毒蛇,從來沒有一條戰(zhàn)勝過刺猬。因為刺猬天生有一副“盔甲”做“碉堡”,它龜縮在“碉堡”里進可攻退可守,只要伺機咬中蛇身,它就會拖著毒蛇在地上打滾,一是用身上的刺扎傷、扎死毒蛇,二是毒蛇身體長骨子軟,禁不起刺猬的滾拖,用不了幾下:蛇就會失去抵抗能力,成為刺猬的口中之食。遇到太大的毒蛇刺猬滾不動,它就會移動“碉堡”,整個兒壓到毒蛇的身上,一口一口地將蛇咬傷,直至咬成兩段。所以,聰明的毒蛇遇到刺猬,理智的選擇就是趕快逃走,行動遲緩被刺猬咬中,絕無生還之理。不難想象,毒蛇每年都要損失數(shù)以百計的同類,它們對刺猬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一天,刺猬叉發(fā)現(xiàn)了一條毒蛇,從它身上的花紋來看,刺猬判斷這是一條劇毒無比的蛇。這條毒蛇大約是在全神貫注地狩獵什么。所以靜靜地伏在那里,全然沒有注意到悄悄逼過來的刺猬。近了。更近了。刺猬終于一躍而起,準確、牢固地咬住了毒蛇的尾巴,隨即就蜷起身子開始滾動。當它感覺咬在口里的蛇身已經(jīng)僵死,憑經(jīng)驗斷定這條毒蛇已失去反抗能力,再也不能奈何自己,便站起身子毫無戒心,準備大咀大嚼一頓。
這時奇跡出現(xiàn)了,癱在那里的半截蛇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刺猬射來。距離太近,刺猬又毫無準備,結(jié)果被毒蛇咬中。它“吱”地哀叫一聲,然后倒在地上痙攣,不一會兒就死了。它四腳向上,一雙痛苦的眼睛望著天空,似在詢問:自己食蛇為生。對毒蛇的秉性和能耐很了解,今天并沒有疏忽大意,卻怎么未能斗過這條毒蛇呢?
原來,這是一條碎蛇。在危急的時候,它的身體像火車皮一樣,能自動斷裂成幾節(jié),等解除危險后,斷裂的身子又可以一節(jié)一節(jié)地還原,即使是在特殊的情況下失去了蛇身,蛇頭部分要不了多久仍會長出失去的那部分。今天,它不免又使出了撒手锏,當刺猬咬中了它的尾巴在地上滾動時,它立即將身子斷裂成幾節(jié),蛇頭部分卻緊緊地跟著刺猬,伺機還擊。’刺猬沒想到蛇類還有這種殺手,見嘴里咬著的蛇身似乎僵死,便以為又大獲全勝,誰知這個世界太奇妙,強中更有強中手,它至死也沒有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魏天薦自《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