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李密

李公：

悠悠千年，別來無恙乎？

今小女子拜讀您的大作《陳情表》，不禁感慨系之。您在家侍奉祖母，未曾廢離，且以供養無主辭不就職，孝之真切，實為感人，故能千年來為人們推崇景仰。

記得在先秦春秋時期，孔子他老人家就極力推崇“忠”、“孝”、“節”、“義”。“孝”不僅是儒家經典思想之一，更是中華民族傳統精神的瑰寶。但常言道：“忠孝不能兩全。”先生您正是人生壯年遭遇了這一棘手問題。您拋開功名不顧，而愿奉養祖母劉，在其床前侍其湯藥，能先盡孝再盡忠，實在難能可貴。然小女子思量再三，又覺此舉不妥。以先生之才華橫溢，文韜武略，若果真只勤心侍祖母，未免可惜。

忠孝乃人之情感，該屬人之本心，不孝之人就無所謂忠。但是否也可以說不忠之人亦是不孝呢？祖母將你從呱呱孩童養至于成立，心中定有望你成材成器的夙愿，若您為盡孝而不出仕，豈非不忠？

忠者，非獨忠于某君，惟獨忠于天下。屈原雖曾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但他卻過分忠于楚懷王而吊死在一棵樹上，終因郁憤棄身汨羅而逝。與之相對，孔夫子卻留了一手：“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惫饰乙詾橄壬嗖槐匾蛏偃螌賴恢叶鴳n。以下即是一個我自以為可供先生選擇的方案。

您大可就任官職，將祖母劉接到身邊。若日常小事，如濯足、更衣之事，大可差仆人去做。而您每日晨起奔波前后向祖母請安，除公事外的應酬一概推辭，每日與祖母共盡三餐，問寒顧暖，侍祖母湯藥，陪祖母解悶。如此，則盡孝又不棄忠。

以上之策，實為淺陋。區區小子，擾耳前輩，不甚惶恐。

晚生李陶蔚頓首

2005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