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歌

窗外有一棵樹，并不高大。春天的日子里，它長滿了葉子，葉子雖然有規則地整齊地排列著，一片和一片卻不相同，姿態也有別。沒風的時候，樹顯得很豐滿，嬌嫩而端莊的樣子；一早一晚的斜風里，葉子就活動起來，像無數的彩蝴蝶在那里翩翩起舞，又像一位少女，豐姿綽約。

我常常透過窗子看它，感到溫柔而美好。我甚至十分羨慕那對常停落在枝間的鳥夫妻，它們在葉下歡唱。是它們給樹帶來了歡樂呢，還是樹使它們產生了歌唱的美妙心情？

樹的歡樂，一直要延續至夏末，我總想，那寫滿憧憬的葉子一定要長大如蒲扇，但一到深秋，葉子一片片落去，樹也跟著消瘦下去，不再婀娜。我覺得殘酷，特意去樹下撿一片落葉保留起來，以作對往昔的紀念……

來年的春天，樹又長滿了葉子，一切如故，但一到深秋又凋落了。一樣地歡樂，一樣地凋落。

我忽然醒悟了，我覺得往日的奢望大可不必，原來樹的生長不僅是綠的生命的運動，還是一個驗證，歡樂到來，歡樂歸去，正是歡樂的規律；世間萬物，正是按照這個規律，而完成各自的存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