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女打造“金光大道”,單身媽媽賣房舉債出國陪讀
現年43歲的龐靈潔原本是武漢一家大型國營企業的技工,因為從小家里兄弟姐妹多,家里的經濟非常拮據,她只上到初二就被迫輟學了,沒上大學成了她一生的遺憾。輟學時龐靈潔才14歲,她到漢正街幫父母賣過小商品,小小年紀就嘗盡了生活的艱辛。后來龐靈潔被招工到一家國有大型企業當技工,然而不久,在一次事故中,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被砂輪截去三分之一。龐靈潔還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但因為和丈夫性格不合,結婚5年后,她就斷然走出了圍城,從此與女兒龐娜相依為命。
龐靈潔把生活中遭遇的這些磨難都歸咎于自己沒文化,她感覺自己這輩子已經沒有太多的奔頭了,所以她把心思全放在女兒龐娜身上。龐靈潔對女兒要求很嚴格,當和龐娜同齡的孩子仍在父母懷里撒嬌時,龐靈潔就節衣縮食送女兒上各種學習班,如果女兒不聽話或者成績不理想,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對女兒進行嚴厲的體罰。
龐靈潔從媒體的各種信息中得知,由于現在大學畢業生太多,即使是重點大學畢業,也未必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于是她又開始為女兒的將來著急起來。2002年12月的一天,龐靈潔在武漢某報讀到了一則海外留學中介的廣告,該中介公司聲稱可以辦理中學生留學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等國手續,并把海外留學的美好生活和前途吹噓得天花亂墜,說海歸人才在今后較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會供不應求。龐靈潔于是萌發了要將龐娜送到澳大利亞去讀中學,然后再讀大學的想法。
經過咨詢后,龐靈潔得知,去澳大利亞讀中學需要60萬元人民幣的銀行資金擔保,于是她拿出全部積蓄,并賣掉了自己的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又找親朋好友借了一些錢,才為女兒辦理了到澳大利亞堪培拉某高級中學讀高中的手續。由于龐娜自小的很多事情一直是被母親包辦著,從來沒有做過家務,龐靈潔對才15歲的女兒很不放心,害怕女兒在國外不適應,于是她狠下心來辭了職,找中介辦理了陪讀手續。2003年8月,在親朋好友的歡送中,母女倆踏上了遠赴澳大利亞的道路。
澳洲政府規定,18歲以下的學生,一般可在就讀的中學寄宿,但為了更好地照顧女兒,龐靈潔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月付300澳元的公寓,和女兒住在一起。陪讀的家庭成員是不能得到工作許可的,所以為了緩解經濟壓力,龐靈潔只好偷偷地到一些華人餐館去打黑工。
每天早晨6點鐘不到,龐靈潔就要起床為女兒做早餐,陪她吃完后,又送她去學校,自己再去打工。晚上龐娜在燈下學習,龐靈潔就坐在一旁陪著女兒,直到11點多鐘女兒關燈休息,龐靈潔才去睡覺。雖然每天很累,但想到女兒日后有一個好的前途,龐靈潔感覺欣慰不已。
如此逼女成鳳,女兒卻有了越來越強烈的厭學情緒
2003年11月感恩節那天,龐娜對母親說,學校要開聯歡晚會,她就不回來了,和另外一個上海來的女生睡在宿舍。事實上是龐娜應幾個當地同學的邀請,到海邊的森林里舉行野餐去了。當天晚上,龐娜睡在一個當地同學的家里。但第二天下午,從餐館回來的時候,龐靈潔碰巧在街上遇到龐娜提起的那個上海女生,于是就隨意地問了一下昨天晚上她們學校開會的情況。但那個上海女生說她們并沒有開會,龐娜也沒睡在她那里。龐靈潔一聽,氣沖沖地回到公寓,質問女兒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看到母親發這么大的脾氣,龐娜嚇得只好承認是和同學野餐去了。
龐靈潔氣憤地說:“媽媽為了你能來這里留學,賣了房子,借了一大筆債,丟了工作,還來到這個人地生疏的地方提心吊膽地打黑工,為的就是你能有個好的前程,可是你怎么這么不爭氣,不好好念書,還跑到外面去瘋玩,甚至夜不歸宿……”龐靈潔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最后竟哭了起來。看見母親哭了,龐娜也很難受和內疚,她說:“媽媽,我以后再也不貪玩了,再也不撒謊了,我向你保證一定好好學習!”
2004年4月的一天,龐娜所在的班級搞了一次普及性知識和防范艾滋病的青春期性健康教育,老師給每個學生都發了一只安全套,并教大家怎么使用。放學后,龐娜隨手把這只安全套塞進了外套口袋中。
當天晚上,龐靈潔幫龐娜洗這件外套的時候,發現了安全套,她以為女兒在外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立即勃然大怒,她指著那只安全套,要龐娜老實交代到底和誰鬼混了?有多少次?當龐娜辯稱是老師發的時,龐靈潔怎么也不肯相信學校會有這種“出格”的教育,這不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嗎?
龐靈潔一口認定是龐娜在撒謊,她不停地抽打女兒的耳光,要龐娜坦白。龐娜的半邊臉被打腫了,可還是不肯“如實”交代。看見女兒如此“頑固”,龐靈潔氣憤不已,她強行脫光女兒的衣服,要“驗明正身”。可憐的龐娜只能忍著屈辱的淚水任憑母親處置。當龐靈潔最后看到女兒的處女膜依然完整時,還是不肯相信。
次日,龐靈潔就去她所認識的龐娜班上的幾個中國留學生那里詢問,但她們都異口同聲地說安全套是老師發的,每人都有一只,是為了進行性教育。得知真相后,龐靈潔這才松了一口氣。母親的“誣陷”、不顧少女的隱私粗暴地檢查她的處女膜,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龐娜敏感而自尊的心,尤其是母親到學校找同學求證,這更讓她在同學中丟盡了面子。
龐靈潔要求龐娜的名次必須保持在全班前lO名之內。為了達到母親所期望的名次,龐娜依然是那種填鴨式的中國學生的傳統學習方法,每次測驗她雖然都是高分,但獲得老師的評價并不高,因為她的答案都是知識的枯燥乏味的堆積,缺乏創新性,因此,每次評獎學金都沒有她的份。為此,龐靈潔總是責怪女兒學習沒盡力,久而久之,在母親的嘮叨和責備下,龐娜對學習越來越沒有興趣。
跌入恥辱地獄,澳洲尋夢為何反而夢魘不斷
龐娜的學費、母女倆的生活費、房租等等都要一大筆錢,在澳大利亞的開銷無疑是巨大的,物質的窘困和精神上的壓抑使龐靈潔常常在暗夜唉聲嘆氣。龐靈潔雖然已經40出頭,但依然俊俏,略施粉黛,更是顯出一種中年女人特有的成熟魅力。她打過黑工的一家餐館的澳籍大廚經常以去移民局告發她打黑工來調戲她。一天深夜,那個叫威爾遜的澳籍大廚醉醺醺地打電話給龐靈潔,要她馬上趕到一家酒吧陪他喝酒,并以向移民局告發她為由進行威脅。龐靈潔知道,一旦移民局的警察接到舉報,查證屬實的話,她很可能會被吊銷簽證,提前回國。無奈之下,龐靈潔只好趕過去。到那家酒吧后,威爾遜借著酒瘋不斷地調戲她,逼著她喝酒,等龐靈潔醉得不省人事后,他把她扶到自己的車里奸污了。
龐靈潔酒醒后,發現自己被污辱,不由痛哭流涕,但她又不敢報案,而威爾遜為了安撫龐靈潔,給了她300澳元。正是這扔在她赤裸身體上的300澳元,使為經濟拮據頭疼不已的龐靈潔突然有了一個大膽而荒唐的念頭。何不從男人身上掙錢呢?為了女兒能過上比較好的生活,在學校里不讓同學們瞧不起,為了自己能夠順利地在堪培拉當好陪讀的角色,龐靈潔開始放任自己。
2004年10月,在一個中國留學生的聯誼會上,龐娜認識了來自北京的留學生杜勇。杜勇在堪培拉大學讀MBA,他家境優越,每天開著一輛保時捷跑車四處兜風,很少去上課。杜勇常常跟一幫有錢的“留學垃圾”混在一起。杜勇看上了漂亮文靜的龐娜,在他花言巧語的誘騙下,涉世不深的龐娜沒多久就失身了。盡管龐娜知道杜勇是個不值得依靠終身的花花公子,可是她已經無法抵御放縱帶給她的精神麻醉。為了能將龐娜約出去“瀟灑”,杜勇甚至經常找人冒充老師給龐靈潔打電話,說找龐娜有事。為了自己出去“工作”方便,龐靈潔對女兒的管教也松懈了一些。
2005年5月下旬的一天夜晚,杜勇又找人冒充老師將龐娜約了出去,說是學校要她去參加話劇表演。實際上,他帶著龐娜來到堪培拉賭場玩滾錢輪。就在杜勇贏了一盤錢,興奮得手舞足蹈時,龐娜突然發現一個非常熟悉的女人的身影從吧臺前走過,她的心頓時一驚,趕緊跟了過去。龐娜看到那個女人穿著很暴露的衣服往門口走,身旁一個胳膊有文身的男人緊緊地摟著她進了門外的一輛轎車。車子啟動時,那個女人無意中打開車窗回了一下頭,龐娜看得非常清晰,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那一瞬間,龐娜驚呆了,她終于知道了母親在瞞著她做什么。
那天晚上,龐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母親還沒回來,龐娜呆坐在床上,想到來澳大利亞后,人地生疏,內心寂莫,她越來越厭學,成績越來越差,只能靠跟杜勇鬼混來麻醉自己,而母親卻淪落風塵。想到這里,龐娜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她流著淚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親愛的媽媽:我今晚在21Binara街的堪培拉賭場看見你了,我為你,也為我自己感到羞恥!我真不明白我們來澳大利亞到底是為什么,難道就是為了以后能過上一種讓你我都風光無限的生活嗎?可是我們現在為什么反而都掉進了恥辱的地獄……親愛的媽媽,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我太累了,好想徹底放松一下,原諒女兒的不孝,你到紅樹海灣的那塊礁石旁來找我的尸體吧,我記得那里是我和你來澳大利亞后,惟一一起去玩耍過的地方……”
幸運的是,當龐娜打車去紅樹海灣時,細心的出租車司機發現了她的異樣,他從龐娜的話中意識到她有輕生的念頭,于是直接把車開到了警察局里。得到警方通知的龐靈潔很快就趕了過來,母女倆相見,不由抱頭痛哭。
2005年11月中旬,龐靈潔毅然帶著女兒中斷學業回到武漢,她說她將吸取這個慘痛的教訓,她將不再把上一代沒有實現的抱負壓在下一代稚嫩的肩膀上,她將給女兒一個寬松的學習環境,并且還給女兒一個快樂無憂的美麗花季,引導龐娜健康成長!我們忠心地祝愿這對母女倆的明天會更好!
(錢進薦自《現代女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