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頌美好心靈的贊歌

好久不讀小說了，不是因為作者水平不高，而是因為所寫的人和事使人看不下去。但是，一捧起中篇小說《春來江水綠如藍》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親切、溫暖、興奮、感動，它像磁石一樣緊緊地吸引了我。

一

《春來江水綠如藍》最早發(fā)表在《特區(qū)文學》二零零五年第三期上，后《作品與爭鳴》等雜志作了轉(zhuǎn)載，作家肖達為我們講述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故事，塑造了一位外表平常，心靈美好善良、品德高尚的普通教師蘇若水的光輝形象。蘇若水是一所高職學校教政治理論課的教師，貌不出眾，才不壓群，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了。說她平常，是因為她沒有心計，不計得失，不爭名利，也不精明。在家里，丈夫說她沒腦子，腦袋里都裝了一些什么東西？她對丈夫的婚外戀毫無覺察，毫無戒備，妹妹說她，糊涂是一大幸福。在單位，成教班最難管，本來她一學期教三十幾節(jié)考查課，非常輕松，領導讓她做成教班的輔導員，明明是把最苦最累的工作交給她，她覺得這是領導對她的信任。班里學生出了問題，校長扣發(fā)她一年的獎金，同事們?yōu)樗Р黄剑伤龥]有一點不滿。她在衣服穿戴上也從不刻意打扮自己，總是穿得平常樸素，一點也沒有魅力。難怪她小學時的同學，三十年未見面的新任城建局長打電話請她聚會，見面之后，恍如隔世，心里堆積起來的美好想象，頃刻間土崩瓦解了。就是這么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在調(diào)皮學生林木口眼里卻特別有魅力。林木口跟所有老師頂嘴，但唯獨不跟蘇若水頂嘴，母親節(jié)時，給蘇若水買一束康乃馨，蘇若水感冒嗓子啞，林木口冒雪逃課給蘇若水買咽喉片，還有事沒事常來看蘇若水。林木口半夜騎車撞倒商人老劉，被老劉揪到飯店，要他叫家長時，林木口給蘇若水打電話，說蘇若水是她媽。蘇若水立即帶錢趕到飯店，她給老劉賠情道歉，要老劉到醫(yī)院檢查身體，當老劉拒絕檢查，拒絕要錢后，她也沒忘把錢推給老劉。老劉還真以為她是林木口的媽媽。當老劉第一次打電話給蘇若水約會見面，蘇若水不得不去找林木口的父親。誰知，林父犯罪入獄，林木口只有一個彎腰駝背的親人——姥姥，蘇若水勇敢地承擔了林木口的學費和生活費，還為林木口雙休日參加漫畫培訓班學習交清學費。蘇若水的行為使商人老劉既不解又感動，于是他每天開車去接蘇若水回家。當林木口漫畫獲獎，要感謝蘇若水時，她把所有獎金退還給林木口。林木口畢業(yè)實習時，她四處為林木口找實習單位。她的行為感動了商人老劉，老劉愿意為林木口出學費，讓林木口到藝術學院深造。蘇若水的事跡上了電視，成了名人，小說的末尾寫有個有錢的男人，突發(fā)心臟病，在他病危時，口授遺囑，將全部財產(chǎn)捐給希望工程，留下一筆錢作為一個不相干的孩子的學費，代這個孩子管理這筆錢的就是孩子的老師蘇若水，這是最現(xiàn)代版的東方夜譚。蘇若水就是這樣一位外表平常，心地善良，純潔美好，品德高尚的人。她不計得失，不爭名利，沒有心計，一點也不提防別人，絲毫不會算計別人，平平常常地生活，忠于職守，一心只為工作，只為學生，她是這樣地使人感動。在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加強公民精神道德建設的今天，我們社會多么需要這樣的人啊！文學歌頌崇高，贊美善良，鞭撻邪惡，這正是時代賦予作家的使命、任務，因此可以說，《春來江水綠如藍》是一部歌頌美好心靈的贊歌，是一篇具有引導、教育作用的好小說。

二

小說在塑造蘇若水的光輝形象的同時也給讀者講述了另一種女人的生活道路，這就是莫小蝶——她的理想，她的追求，她的生活方式，她實現(xiàn)目標的途徑。

莫小蝶天生麗質(zhì)，長相俊美，精于心計，善于應酬，本該有個好的家庭，好的男人，好的結(jié)局，但這一切都沒有，錯在哪里？錯在她的人生觀、世界觀上。大學四年，她是公認的校花，校話劇團的主角，比專業(yè)演員還專業(yè)，她的美貌、風采把上下屆的男生弄得神魂顛倒，但沒一個讓她動心過，她太刻意追求家境，把婚姻當作第二次投胎，把前途、幸福都寄托在男方的家庭條件上，放棄了個人奮斗，放棄了用勤奮、智慧獲取幸福的途徑，與考上大學前的她相比，無疑是一種墮落。正因為這樣，她的婚姻是失敗的，工作也是不滿意的。與商人老劉相識、結(jié)合，給她帶來了幸福，衣食無憂，有別墅，有寶馬車，有傭人，生活得非常瀟灑。但美中不足的是老劉老了。她真正愛的是方子名，方子名有權、有勢、有錢，頭腦靈活聰明，有文化品位，有一種男子漢的魅力，用莫小蝶的話說，就是“這種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場面上圓得下來，毛病還不出，朋友一堆，為官為民都走得通”。但方子名給予她的愛是自私的，只是一種生活中解除寂寞的愛，生理上尋找性伴的愛，當她懷上方子名的孩子，征求方子名意見時，方子名說是她“個人的私事”，自己不便參與意見，巧妙地把她拋棄了。也正因為她與方子名的愛，使老劉這個腰纏萬貫的富商產(chǎn)生了嫉妒，冷淡了她。莫小蝶的人生道路是可悲的，是令人痛心的。如果她不是把個人的幸福、前途寄托在男方的家庭條件上，如果她還像考入大學前那樣努力、勤奮刻苦，那么，憑著她的美麗、她的聰明，她該有一個好的家庭，好的前途。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錯就錯在她對獲取幸福途徑的選擇上，錯在她的人生觀、世界觀上。文學是人學，讀者在莫小蝶身上應該獲得有益的啟示。

三

富商老劉是小說中起重要鏈接作用的人物，他在全國好多城市都開了廠，生意越做越大，錢多得是。他有別墅，有車，有保姆，他曾經(jīng)跟幾個女人上過床？說不清楚。他把一切都給了莫小蝶，他什么樣的女人都見過，但當他遇到蘇若水時震驚了。他從蘇若水身上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善良、純潔、高尚，這是莫小蝶等所有他曾經(jīng)喜歡的女人所沒有的。蘇若水跟林木口非親非故，只是林木口的班主任，但當林木口撞傷老劉，并威脅老劉，被老劉制服，讓他找家長時，蘇若水竟然為他承擔一切責任。當老劉從莫小蝶口里得知蘇若水只是林木口的班主任時，他被感動了。他約蘇若水見面，他說想跟蘇若水交個朋友，他敬佩蘇若水。他常開車送蘇若水回家，目的只有一個，為了找一種感覺，他覺得只要蘇若水在面前一出現(xiàn)，他的心臟就不脹痛了，那顆被火燒過的心，如被涼水沖過，清清爽爽，安安靜靜，比吃藥還管用，感覺非常好。他有許多次接蘇若水，當蘇若水謝絕時，他說只是順路帶一程。正是被蘇若水感動，才有了他為林木口到藝術學院繼續(xù)深造解決學費的善舉；也才有了他在生命垂危時，把全部財產(chǎn)捐給希望工程，并留一部分給林木口做學費，讓蘇若水代管這筆錢的壯舉。可以說，富商老劉的轉(zhuǎn)變，完全是被蘇若水的高尚美德所感染的結(jié)果。

被蘇若水感染的還有蘇若水的男人馬天放、那個追求馬天放的姑娘米俐，他們都收斂了自己的欲望行為。

莫小蝶也是被蘇若水感動了，她在遭到老劉冷遇，遭到方子名拋棄后，她的良知覺醒了，于是才有了她按老劉的遺囑處理老劉財產(chǎn)的善舉。

至于方子名，他是現(xiàn)行社會中常見的那一類干部。他有權、有勢、有錢，因不滿于妻子的相貌身材，常常想起童年的蘇若水，他把蘇若水想象得十分美麗，一直記著蘇若水那雙洋娃娃般的大眼睛。但是，見面之后，大失所望。他喜歡莫小蝶，幾乎是一見鐘情。他跟莫小蝶的交往只是滿足于感情和生理，人走了，交情也結(jié)束了。從小說所敘述的事情看，他既不是那類貪得無厭、情婦連串的官員，更不是那類牢記宗旨、廉潔奉公的官員。

人生的意義在于什么？是奉獻還是索取？人生社會最美好的東西是什么？是美貌還是善良？是精于心計還是純潔、高尚？我們社會、我們生活中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奉獻，是善良，是純潔，是高尚。《春來江水綠如藍》正是在這方面作了有意義的探索，它表現(xiàn)的正是這樣一個主題，因此它具有很好的社會意義。單看這題目，詩意多濃！春天來了，這是建設和諧社會，加強公民精神道德建設的春天！蘇若水這個億萬人民中的一員，她正像長江大河里的一層波瀾，清得那樣綠，那樣藍。《春來江水綠如藍》是一曲歌頌美好心靈的贊歌，是一篇很值得閱讀的好小說。

（責任編輯：呂曉東）

作者簡介：張清法（１９５５－ ），焦作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中文系高級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