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頓談中國使館事件

北約軍隊轟炸了在貝爾格萊德的中國大使館，造成三名中國公民死亡。我很快得知炸彈命中的是預定目標，但根據中央情報局過時的地圖，中國大使館所在位置被錯誤地標為一幢用于軍事用途的塞爾維亞政府辦公樓。這類錯誤正是我們一直要極力避免的，因為軍方一般使用航空攝影確定目標。而在此之前，我和比爾·科恩、休·謝爾頓、桑迪·伯杰一周見面幾次，確定要轟炸哪些有影響力的目標，以最大限度削弱米洛舍維奇的力量，并將平民傷亡降至最低。事件發生后，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極其沮喪，立刻給江澤民主席打電話道歉，但是他沒有接，所以我在公眾場合一再道歉。

接下來三天，抗議在中國各地不斷升級，在北京的美國大使館形勢尤為嚴峻，尚慕杰大使發現自己已被團團包圍。中方認為轟炸是蓄意所為，拒絕接受我的道歉。我最終在14日和江澤民主席通上了電話，再次道歉，說我敢確定他不會相信我是故意命令轟炸大使館的。江澤民主席說他知道我不會這樣做，但也說他確信五角大樓或中央情報局中有不愿意看到我和中國接觸的人，可能會故意在地圖上做手腳，從而在兩國間制造麻煩。他說，很難相信像美國這樣技術如此先進的國家會犯這種錯誤。

我自己也很難相信，但事實不容改變。最終我們克服了這個障礙，但道路曲折而又漫長。我隨即任命海軍上將喬·普理赫擔任新的駐華大使，他即將以太平洋美軍總司令的身份退役。中國軍方非常尊敬他，我相信他能幫助修復兩國關系。

（郭建薦自《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