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整理 郭薔/口述
我叫郭薔,一個性格開朗的洛陽女孩。2000年,21歲的我來到瑞士第一大城市——蘇黎世一家酒店管理學院讀食品營養專業。
瑞士是一個小巧精致的國家,就如它生產的全球馳名的手表。瑞士巧克力以上乘的質量聞名于世,每年向世界各地銷售15萬噸左右,價值13億美元,是世界公認的“巧克力王國”。
“世界上最棒的職業”
為了煅煉自己的生存能力,我經常利用節假日到蘇黎世的餐館、咖啡廳等場所打短工掙錢。2003年暑假期間,我有幸進入瑞士著名的芙蓮巧克力公司打工,沒想到,這家公司后來竟改變了我的命運。
在瑞士以及歐美各國,品嘗巧克力是一種職業,因從業者味覺敏感,并擁有科學或營養學背景,而且受過專業訓練,又被當地人稱作“超級嘴巴”。在瑞士人眼里,這是一個令人仰慕的時尚職業,許多年輕人做夢都想當專業品嘗師。因為這些人只需動動嘴巴,品嘗一下公司研制的新產品,每月就能拿到比普通員工多幾十倍的誘人高薪。
最令我羨慕的是一位叫克洛的瑞士老頭,他是芙蓮公司的首席品嘗師,從事這一行已經有20年。這位洋紳士每天只需坐在舒適的工作室里,嘗嘗公司最新生產的巧克力,挑點毛病,提點建議,竟然擁有30多萬瑞士法郎的年薪,若換算成人民幣,就是近200萬元!不僅如此,公司還慷慨地為克洛配了高級轎車,并在每年的圣誕前夕放他70天長假。每逢假期,克洛先生就會周游世界,公司竟然還要為他的旅游買單。“上帝,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棒的職業”,太令人向往了!
跟洋師傅“學藝”
發現這種“酷職業”后,我怦然心動。一天,我壯著膽子敲開克洛工作室的門,真誠地告訴他自己有多么喜歡巧克力,很想成為一名職業品嘗師。然而,他卻給我潑冷水說:“NO,NO!你把這份工作想得太簡單了,品嘗師對巧克力有著天生的敏感與激情,絕不是誰想做就可以做的。”
我并不氣餒,又多次去找克洛。克洛漸漸發現,我并非憑著一時沖動才想做巧克力品嘗師,而是真正喜歡這一行,他最終被我的執著感動了。這天,克洛先生一下拿出50多種巧克力讓我吃,并說:“它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你在一一品嘗之后,若能準確地找出這些產品的優劣之處,我就考慮帶你進入這一行。”由于的確具有敏感的味覺和嗅覺,沒被他的考題難住。因此我有幸拜在這位“巧克力大師”門下。
經過8個月的艱苦訓練,我漸漸擁有了自己的“品嘗絕技”:在被蒙著雙眼的情況下,我只要輕咬一小塊巧克力,讓它在舌尖化開,就能準確地告訴你這種巧克力產自哪個國家,含糖量多高,生產時加入了哪些香料,乃至它屬于哪個檔次、應該賣多少錢一盒等信息。
“超級嘴巴”的苦與樂
2005年9月的一天,公司里一位荷蘭籍配料師忽然“跳糟”,并且帶走了一種名叫“黑金”的巧克力配方。這時,公司決定由我來破解“黑金”配方。
接受這項艱巨任務后,我一頭鉆進自己的工作室品嘗起“黑金”來。為了保持“黑金”的原味,我不分晝夜地奮戰了近一個月,終于將滿意的配方獻給了公司老板。令人喜出望外的是,這批“黑金”巧克力問世后,市場反映比以前還好。因為我在配料時減少了“老黑金”的可可油含量,使之不再有油膩的感覺,吃起來更加甘美、爽口。
表面上看,我這個“超級嘴巴”似乎風光無限,不但有10萬瑞郎的豐厚年薪,公司甚至還為我的鼻子和嘴巴買了特種保險,如果哪天味覺或嗅覺不幸失靈,可以拿到一筆上百萬的賠償金。加上每天都有新鮮的巧克力供自己品嘗,并且擁有令人嫉妒的長假。然而,在諸多“光環”背后,也隱藏著我們不為人知的苦澀和付出。
在品嘗師的工作室內,飄溢的永遠只能是純正的巧克力味,而不允許產生其他的氣味。平時我們既不能灑香水、涂口紅,也不能擁有香皂和護膚品,更不能感冒,否則就會影響嗅覺,干不成工作。
盡管為這份工作犧牲了許多,但我毫無怨悔。能成為“用小嘴打天下”的巧克力品嘗師,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覃開杰薦自《知識博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