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感悟異域風情

不到新疆不知中國之大。九月，當我置身祖國西陲的新疆時，才體味了這句話的真切含意：這塊占中國國土面積六分之一的熱土，容納了我國五十六個民族的四十七個；廣闊的區間，形成東西南北疆特色鮮明的氣候；連綿5600公里的邊境線，串起蒙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巴基斯坦等國，處處演繹著風姿卓絕的異域風情。

游走新疆，首站必是烏魯木齊，在烏魯木齊逛一逛位于二道橋的大巴扎，馬上就有一種身在異域的感覺，“巴扎”是維語“市場”的意思。在巴扎購物，多數時候你要輔以手勢說明，對方會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向你報價。有趣的是久住新疆的各民族之間語言并不相通。當我們向一位漂亮的維族姑娘問事時，她卻轉身指了另一攤位的青年說：“你問他吧，我不懂漢語!”在這個少數民族占全疆人口60％以上的地方，相互依存的民族之間尚且溝通不夠，作為觀光客人，我們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在這里成了地道的“少數民族”。

新疆風光旖旎，地域氣候差異最為奇特。車過達坂城向吐魯番進發，一路藍天白云，氣溫涼爽宜人。走著走著，漸漸燥熱起來，下得車來，一股熱浪撲面，我們已經到了火焰山了。經過地下通道來到傳說孫悟空三借芭蕉扇的地方，只見那高30米的“金箍棒”一柱擎天，仔細一看，上面還有顯示氣溫的刻度，據說這是世界上最大的溫度計，上面清楚地顯示著當時氣溫為攝氏60度。這是秋的季節，夏天這里最高氣溫達到過82.3度，是全國最熱的地方，火焰山真是名不虛傳。此地不可久留，還是上車開溜。車窗外一座座縷空的平臺建筑從眼前閃過，不一會就到了火焰山背面的葡萄溝了。這些用土坯錯落有致地砌成四面通風的花墻建筑，是葡萄溝人用來涼曬葡萄干的曬臺。這里氣候干燥，溫度高，新摘下的葡萄能在一周之內曬成葡萄干。走進一戶維族人家，爬上專為客人準備的土坑，主人送上了新鮮的葡萄和甜瓜。欣賞著維族姑娘美麗的舞蹈，我與這家的女主人談了起來。女主人漢語水平不錯，說這里是吐魯番盆地的中心，一年只下一次雨，雨量在15毫米左右。終年晴熱高溫，沒有其他農產品，惟有葡萄品質超群，她家所有土地全都種上了葡萄。我低頭看了一眼盤中剛下架的葡萄，有的微黃，有的奶白，顆顆晶瑩剔透，嘗之果然甜透心肺，口留余香。如此晴熱少雨，用水不是很難嗎?女主人用手一指，淡淡一笑說，我們有神保佑，天山的雪水滋養著呢!你瞧，就是那條河。順著女主人手指方向，我見到了葡萄架下清澈的溪流，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在無聲無息地奔流。主人接著說，這是明河。天山雪水滲入地下形成的潛水叫暗河，吐魯番人由此發明了坎兒井，讓地下水順著地勢，按人的意志流出地面，這就是讓火洲變綠的生命之源。

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如果說吐魯番是用夏的熱情迎接了我們，那么伊犁就是在用春的溫暖在撫慰著我們。從伊寧出發到惠遠古城，到霍爾果斯口岸；經果子溝到賽里木湖：沿特克斯河和鞏乃斯河兩岸一片綠草茵茵果實累累糧田豐饒的秀美景象。金黃的向日葵像碩大的地毯展向天邊，街頭路邊紅透的蘋果藏在綠葉下，像伊犁姑娘羞澀的笑靨，伊犁以國色天香展示著塞外江南神奇而迷人的魅力。然而，最令人陶醉的還是賽里木湖的寧靜和那拉堤草原的曠達。蜿蜒穿行，越過天山山脈，眼前豁然開朗，仿佛一下進入了仙境：天上白云飄飄，遠處雪山皚皚，一湖池水幽藍清澈，靜靜地讓人心顫。賽里木湖是鑲嵌在塔爾欽斯凱山間一塊瑩瑩溫潤的透亮寶石，傳說是一對殉情戀人的淚水匯集而成，只有最堅貞最純潔最高貴的愛情才能幻化出這樣美麗剔透的湖水。沿湖而上，湖水的顏色清淡不一，三二漁人在湖邊結網，有三五白天鵝嬉戲相伴；西海草原一望無際，蒙古包旁炊煙裊裊。秋天的賽里木湖邊有騎著馬轉場的牧民，成群的羊和馬在道路兩邊有序漫步。我們沒有見到百花遍地和如茵綠草，可我們目睹了草場馬的雄駿、羊的溫馴，聆聽了湖邊天鵝的私語；我們沒有趕上哈薩克族那達慕的盛會，卻感受了蒙古族哈達和美酒的祝福：我們沒有耳聞古戰場人嘶馬叫，卻站在成吉思汗點將臺上揮手投足，遙想著英雄當年的風采，將崇敬的哈達挽在號令千軍萬馬的旗桿上。

騎著馬走在那拉堤崎嶇的山路上，翻過克喬克山，線條圓韻流暢的連綿山丘和坦蕩如砥的千里草原映入眼簾。深入茂密的森林，聽見潺潺流水的聲音，這是又一條雪山融雪形成的水流，親近水邊，清涼撲面。水流轉彎處有一片“三千年不死，三千年不倒，三千年不腐”之說胡楊林，有綠蓋如傘、有蒼勁向天、有虬枝斜出的，也有枯死脫皮如白骨裸露的。胡楊是頑強生命的象征，一如草原民族兄弟堅忍不拔的意志。回望無際的草原，見到的是牧民垛草和運草的忙碌場面，遠在天邊的蒙古包星星點點；哈薩克少年騎馬飛奔，拿出看家本領搶拾落在地上的墜物，他們以自己的精彩表演向人們展示高超騎藝；夏去秋來，正是牧民冬儲的日子，一個哈族青年揮舞著二尺來長的彎刀“唰唰”地割草，牧草在他身后整齊排列等待著烈日的烤曬。累了，他懷抱著長長的刀把，曲膝叉腰，頭微仰，目光灑向遠方，自然擺出了一個“POSS”，我和一名記者立刻被這一形象所震撼，鏡頭對準青年好一陣猛拍。這種自然狀態下的造型，舞臺上的模特是無論如何表現不了的。

在我眼中，喀納斯的神秘和美麗，遠非湖中“水怪”的影響所能比。穿過阿爾泰山，到達喀納斯景區，我就被這里的西歐情調所傾折。深秋的白樺林一片金黃，白色的樹干上枝椏留下的印記像一只只美麗的眼睛顧盼著你的到來。臥龍彎波平如靜，掩映在晨霧之中，似一幅油畫展示在面前；月亮彎柔水如月，河彎半島的平臺上有二個腳形渚洲，傳說為仙人賞月所留，留給人們無盡的想象；神仙彎輕紗遮面，藍水白霧，如詩如夢，獻給人們的是吉祥平安的祝福。登上山頂的觀魚亭，飽覽喀納斯湖的多姿風采，湖水因時段和陽光變化而色色澤各異，山色隨秋風所過層林盡染；打開攝像機攝盡喀納斯湖美色，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拍到期待已久的喀納斯湖怪!當然，到了喀納斯一定要到有“林中百姓”的圖佤族人家作客。這是喀納斯這片凈土上的最后一個土著居民部落，總人口只有2000多人。他們稱是蒙人后裔、成吉思汗西征的余部，與蒙古人同俗同文，但蒙古人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圖佤語屬阿爾泰語系厥語族。圖佤人的木房木樁上拴著馬，門前的空地上種著土豆，房頊飄著炊煙，一幅與世無爭的和諧畫圖。到圖佤族人家的小木屋做客，他們會拿出奶制品、肉和面食招待，聽到身穿艷麗藍袍的額爾德什老人自己創作自己吹奏的《美麗的喀納斯湖》、《受傷的熊》等曲子，那曲調深沉、悠揚婉轉、如泣如訴的調子，仿佛令我們找到了觸摸早期草原文明的真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