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羅佛蘭登》，不會有《魔戒》

牛漢娜

1925年,托爾金第二個兒子小邁克爾與家人度假時,在沙灘上丟失了心愛的玩具狗?為了安慰他,托爾金想出一個故事:一條名叫羅佛的真狗因為玩得興起,一時忘記禮儀,受到魔法師的懲罰,變成了玩具狗,后來又給沙灘法師送到月亮和海里……

這便是《羅佛蘭登——托爾金奇幻小說集》的緣起?J.R.R.托爾金,1892年1月3日出生于南非的布洛豐坦,后遷回英格蘭?4歲和12歲時,雙親相繼去世,在法蘭西斯神父撫養下度過少年時期,這期間托爾金展現了高超的語言天賦?1915年,托爾金畢業于牛津大學,主攻盎格魯撒克遜歷史和語言;1925年,回牛津擔任英國語言教授,時年33歲,是牛津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他感嘆于英倫三島缺乏創世神話,因此展開一系列神話故事的創作?最膾炙人口的是兩部奇幻小說:《魔戒前傳——霍比特人歷險記》?《魔戒》?《羅佛蘭登》可以說是他所有奇幻小說故事的序幕?書中包含了《魔戒》中曾出現的人物或場景,可以說,沒有《羅佛蘭登》,《魔戒》也許不會誕生;正因為《羅佛蘭登》一類的奇幻故事深受托爾金本人和他子女的喜愛,最終催生了更雄心勃勃的作品——《霍比特人》乃至《魔戒三部曲》?

托爾金的許多作品幾乎都是相互關聯的,即使只是在細節方面有所不同,但主題仍然相輔相成?《羅佛蘭登》反映了托爾金的小說在敘述方面的相互影響?比如《霍比特人》的創作(可能于1927年開始)同《羅佛蘭登》的寫作和修改大致是同時的,作品中有些描寫也存在類同性:羅佛騎在米奧背上飛往其懸崖邊的老家那段可怕的旅程,同皮爾伯抓住老鷹的腳踝飛往巨鷹巢穴的旅程實在相像;還有羅佛蘭登在月亮上碰到那些蜘蛛和幽暗森林(Mirkwood)的蜘蛛也頗為相似;《羅佛蘭登》中的大白龍和《魔戒》中的依魯伯的惡龍斯矛格(Smaug the dragon of Erebor)都有柔軟的腹部?至于《羅佛蘭登》中的三個好發脾氣的魔法師——阿塔塞克瑟斯?普薩瑪索斯和月中老人也都各具有甘道夫(《魔戒》人物)的影子?

此外,在《羅佛蘭登》中可以看到托爾金一家和他本人的經歷:菲利市的農舍和海灘出現在三個章節中,書中還提到1925年假期中發生的事情——月亮映照在大海上?暴風驟雨,最重要的是邁克爾丟失了玩具狗?而故事中豐富的神話和童話材料,諸如挪威的傳奇故事?英國傳說中的紅白雙龍?亞瑟和梅林,神秘的海中居民以及來自于斯比特叢書?卡羅爾《愛麗絲漫游奇境記》和《西爾維和布魯諾》,甚至吉爾伯特和沙利作品的傳奇,像橫跨天地的巨蟒等,在托爾金筆下融為一體,趣味盎然而絕無沖突?

托爾金在《羅佛蘭登》里也使用了一些較深的詞語,比如,paraphernalia phosphorescent primordial rigmarole 如今,大家認為這樣的詞語對小孩子來說太“深”了一點——但這樣的觀點托爾金恐怕不會同意?他曾經在信中寫道:“好的詞匯,并不是通過閱讀根據一定年齡段的詞匯來編寫的書籍而獲得的?而是通過閱讀超越自己年齡的書籍來獲得的?”從書中的奇幻故事,可以窺見大師童心妙想的情趣,以及人道關懷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