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服務員

巫德成

高考結束前，張惠到家政公司請了個服務員，讓兒子薛偉考試結束后好好在家休息幾天，調養一下身體。

這天一早家中的門鈴就響了，張惠開門一看，是個妙齡少女。她忙問：“小姐，你找誰?”

少女回答：“我是來當家政服務員的，我叫高妹。”

張惠原來要求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性，現在既然來了個青年女子，看來人還較樸實，就笑著連連說：“歡迎!歡迎!”

高妹一進門，看到桌上有碗筷就準備收拾，張惠：“別、別，我兒子還睡著呢!”高妹立即去擦窗戶了。

這時，里面傳來了薛偉的聲音：“媽，你跟誰說話?”

張惠走過去說：“我請了個家政服務員，讓你調養一下身體!”她轉身對高妹說：“以后中飯就你和薛偉兩個人吃，菜我已經買好了。”

快到九點鐘時薛偉才懶洋洋地起床，高妹輕聲問：“早點我給你拿來好嗎?”

“算了，與中飯合二為一吧!”薛偉邊刷牙邊回答。

“那怎么行呢?這對胃沒有好處。”她把點心拿了過去。

洗好臉，薛偉把盤中的幾個包子吞了下去，然后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地把杯中牛奶一掃而光，高妹差點笑出了聲。

薛偉一邊抹嘴一邊說：“聽說你叫高妹，鄉下人就多妹呀芳呀的。你住哪兒?遠嗎?不然搬過來住，方便多了。”

高妹笑著回答：“不遠，來回走走也很方便。”

“對了，我訂了份報紙，每天到報箱里幫我取一下。”薛偉說完把鑰匙給了她。

高妹笑著說：“看來你還很關心國家大事呢!”

薛偉聽了哈哈大笑：“我是關心高考訊息!你這女同胞可惜書讀得太少了，不過做家政工作也一樣，這叫‘革命工作分工不同。”

高妹只淡淡一笑：“以后有事請吩咐我就是了。”說完準備到薛偉房間去打掃，薛偉急得連忙喊道：“別，別!還是讓我自己來吧，里面有我們男人的隱私——”

高妹的身子一閃就進入房間，她大方地說：“這一點我自有分寸。”一會兒高妹就把那些角落里的臟衣服臭襪子都丟到洗衣機里洗起來。她開玩笑地說：“別少爺脾氣了，這些東西洗干凈了照樣能穿，可省下不少錢呢!”

薛偉紅著臉說：“真看不出，你只花了幾分鐘時間就把我的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以后我媽再也不會說我是垃圾站了!”

十點半后，高妹就去了廚房，大約半個小時后桌面擺上了四道色香味俱佳的菜，使薛偉立即食欲大增。他伸手就去抓雞腿，高妹急忙阻止，并輕輕地打了下他的手說：“這么骯臟的手，太不衛生了!”薛偉吐了吐舌頭，就乖乖地進衛生間洗手去了。

一會兒，薛偉邊吃邊贊不絕口地說：“太好吃了，簡直絕了，真使我食欲大增呀!”

“又夸張了，我只是在家中多做做就學會了嘛。”

高考分數下來了，高妹看了看說：“數理化不夠理想。”

薛偉解釋說：“比班上女同學好多了，她們智商差，考個文科還可以，想考理科困難就大了!”

高妹微微一笑：“學習不能以男女論處，你這分數呀……”薛偉望著她追問“下文”，她說：“如果能被普通大學錄取已經不錯了!”這句話把薛偉說得臉紅耳赤，連忙頂著說：“你是看人挑擔不吃力!”

高考通知書陸續發放了，張惠母子正期盼著，突然有人敲門，他們估計一定是喜訊到來了，開門一看，是個陌生的中年女子。張惠忙問：“請問你找誰?”那女子問：“高妹在這兒嗎?”

正在里面干活的高妹連忙出來說：“媽!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高妹媽笑著說：“你的錄取通知單剛到我就找來了!”

高妹平靜地說：“我在網上早已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張惠母子聽了一驚，忙問：“什么?你也參加高考了?錄取在哪所學校?”

高妹微笑著回答：“復旦數學系。”

薛偉驚奇地說：“啊!想不到你這么優秀!看來你要離開我家了!”

高妹平靜地說：“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呢，除非你們……”

“不!不!我今后不要你干活，幫我復習數理化吧，開學后看來我得奮發圖強了，不然要跟不上形勢了!”薛偉懇求地說。

張惠對高妹媽說：“你也太那個了，這么好的高材生，高考一結束就讓她出來打工呀?”

“是這樣的，是我報的家政，可是臨上班時我感冒了。我要辭掉，高妹不讓，就頂替我來這兒了。”高妹媽回答。

張惠聽了深受感動，說：“看來在教育子女這一點上我不如你。高妹媽，讓高妹留下吧，我以家教待遇支付她，讓她以后好好幫助薛偉提高提高學習成績。”

薛偉紅著臉說：“我一定虛心跟高妹學習!”

(責編：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