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性前后的日子

“它被譯成數十種文字流傳，廣播、舞臺和銀幕也鐘情它，那家書店的地址——查令十字街84號已經成為全球愛書人之間的一個暗號。三十多年人們讀它、寫它、演它，在這段傳奇里彼此問候，相互取暖。”這是一本書護封上的一段文字，書的名字就nLJ《查令十字街84號》，長時間列在書店的排行榜上。我相信許多買了書的人未必將書讀完，因為它不過是匯集了一位紐約女人同倫敦一個書店店主間的幾十封往來書信，大都是買書、讀書及生活中瑣屑的私事。我一篇篇讀完了，驚詫于閱讀竟激活并連接起陌生人原始而樸素的情感，連綿不絕達幾十年之久。書中潛藏的激情始終如暗流涌動，但終究為優雅的文字所節制，為書香的氤氳所遮掩。《愛情的另一種譯法》是書中的附錄，概略地介紹了這個故事。我問于主編，為何將這淡淡的文章放在首篇?他說這是讀書人的一個傳奇。是啊，開卷便聞書香，也是編者的一番思了。

昆明也有一處地方因人而出名，那就是尚義街6號，去年到昆明開會我還專門去看了看。知道這街牌的，主要是寫詩和讀詩的人群。一個叫于堅的漢子寫過一首詩，就叫《尚義街六號》：尚義街六號/法國式的黃房子，/老吳的褲子晾在二樓／喊一聲胯下就鉆出戴眼鏡的腦袋……。于堅堅持口語寫詩，這期的《我知道一種愛情》是他的舊作。于堅的散文也很漂亮，但他的本質是詩人。他說：“我沒有別的身份，就是詩人。”他還說：“如果詩歌不能讓人熱愛生活，感激大地，最好不要拿出來害人。”眼下好詩人不多了。詩人鄒靜之成為影視劇的王牌編劇，被媒體評為詩人成功轉軌并軟著陸的標志性事件。這是件好事，也是影視觀眾的一件幸事。但我還是希望不要都去轉了軌，希望堅持身份的詩人如于堅者，不時地寫出一些好詩來。

常讀通俗雜志的人發現，雖然母愛是偉大的主題，但寫父愛的故事越采越多，寫手們也開始較多地關心和研究男人。時尚界在推崇“都市美形男”，更多的女人還顧不上自己男人的“形”美不美，只希望他是一個善待自己的好丈夫。挪用了公款的這位女囚很幸運，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在身后。男人們應該讀一讀這類文章，沒有很多渲染，也不制造戲劇效果，但給人以力量，靜靜的力量。我讀到他們“一家三口坐到一起竊竊私語”時，非常感動。女人們也該換個眼光審視男人了，好男人就在身邊，不必等到患了絕癥或是入了牢房才去發現他們。”

打零工的楊老四對結伴男人章琳說：如果你是一個女人，我一定會愛上你的。于是，章去做了手術，變成了女人，他們結了婚。過去，他們“兄弟”貧窮，辛勞，生活無定；如今，他們夫妻貧窮，辛勞，生活無定。變性如愿以償，但苦澀的日子仍要一天天去過。變性也罷，不變性也罷，“活著”才是楊老四、章琳們生命的要旨。

前兩期“卷首”登了龍應臺的《幸福就是》，那只是一個片斷，本期登載了全文。龍女土大家手筆，欽佩；本人那期妄說了幾句，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