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從美學的視角,對電視藝術的兼容美、參與美、接受美、真實美等藝術特征進行分析,從而探索電視藝術的美學規律和美學特質。[關鍵詞]電視藝術兼容美參與美接受美真實美美學特質
影視藝術是姊妹藝術,同是現代科學巨子與藝術女神的結晶,我們在美學視角下談及二者往往影視美學并提,當然這是基于二者有著相似的藝術語言(畫面、聲音、和蒙太奇)和電視藝術兼有媒介屬性和藝術功能,然而“電影學作為一門學科已經于20世紀60年代正式進入歐美發達國家大學課堂,于是人文社會科學領域中許多新的研究方法和批評模式幾乎被同步搬移到電影學的研究中來,使得電影學研究在20世紀后半葉取得了長足發展,相比之下,電視藝術學處于更加滯后的狀態。”[1]鑒于此,我們很有必要對電視藝術進行美學思考。
同時電視媒介的出現和發展是20世紀的重大事件之一,德國社會學家W.林格斯把電視與原子能、宇宙空間技術的發明并稱為“人類歷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三大事件”,認為電視是“震撼現代社會的三大力量之一”。[2]就電視在現代社會所發生的作用和影響來說,林格斯的評價并不過分。電視具有多種功能和屬性。其中新聞信息和文化娛樂是其兩大功能。據近年對北京地區電視觀眾的收視行為調查結果,電視藝術作為用電視手段所創造出來的各種文藝樣式,包括電視劇、電視綜藝節目、電視藝術片等等,幾乎占去北京觀眾一半左右的收視時間份額。可見電視藝術在當今社會的巨大魅力。
為什么電視藝術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從美學的角度對電視藝術進行分析和探究后,筆者發現:電視藝術具有只屬于它自己的獨特的美學特質。
一、電視藝術的兼容美
電視藝術是兼容性極強的藝術,它綜合各家藝術之所長,集于一身,努力發展豐富自己,并具有了多元化、多功能、多層次的美學特質。
首先電視藝術是科學與藝術的兼容。從創作來說,電視藝術品制作迅速快捷,電視藝術家可以迅速地反映社會生活,強化作品的時代感和現實性,并以強烈的當代意識激勵和感染觀眾。從接受來說,電視觀眾希望在電視屏幕上看到真實而不是人造的社會生活,看到生活在他們身邊的你、我、他,產生一種如聞其聲、如見其面、如臨其境的藝術感應。此外。電視藝術自己獨特的藝術語言,也造就了電視藝術獨具特點的美學形態。
其次,電視藝術是時間和空間兼容的藝術。由于電視藝術是用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武裝起來的,所以在時空兼容上,它超越了戲劇的舞臺時空,而且超越了電影的銀幕時空。真正步入了“自由的王國”。電視劇《我們起誓》,在短短的兩集之中,同時表現了五度時空:兩年前的球賽——球賽前的活動——兩年后的追訪——解說員的論證——歷史資料片。古典文學名著《紅樓夢》,雖然已有《黛玉葬花》、《紅樓二尤》、《金陵十二釵》等戲曲作品,有越劇電影《紅樓夢》,有電視戲曲片《紅樓夢》,但他們只是表現了《紅樓夢》的一個側面,要想從影像藝術中窺見《紅樓夢》的全貌,只有仰仗電視連續劇這一具有巨大時空表現力的電視藝術樣式。
最后,電視藝術是諸多藝術元素和手段的兼容。音樂、戲劇、文學、舞蹈、繪畫等本來是獨立的藝術樣式,但當他們介入電視藝術之后,他們就失去了他們相對的獨立性,而只是作為一種藝術元素,融入電視藝術的有機整體之中。“音樂電視”(MTV)就是一種十分獨特的電視藝術品種。MTV通過精美的畫面使音樂這種最抽象藝術變得容易接受和理解,從也調動了更多的人來參與音樂審美。電視劇更是題材、樣式、結構、風格豐富多樣。僅就電視劇題材來說,比如:歷史題材劇《雍正王朝》、《漢武大帝》、《長征》、《大秦帝國=》(正在拍攝中):人物題材劇《冼星海》《陳庚大將》:兒童題材劇《好爸爸、壞爸爸》、《快樂星球》:愛情和反貪題材劇更是很多。《新聞啟示錄》。更是一部將新聞、廣播、戲劇、電影、文學等藝術手段集于一身的電視劇。正是電視藝術的這種兼容性美學特征,也使得較多電視文藝欄目設立。比如央視的《綜藝大觀》、《曲苑雜談》、《九州戲苑》、《幸運52》,河南臺的《梨園春》、《武林風》,湖南臺的《快樂大本營》等。這種兼容性美學特質使得電視藝術成為一種被人稱作的“搶奪的藝術”,具有極為頑強的藝術生命力。
二、電視藝術的參與美
電視受眾在觀賞電視藝術作品時,與欣賞其他藝術作品時的接受心境不同。欣賞電視藝術,具有一種較強的參與感。這也構成了電視藝術所獨具的美學特征。
首先表現在它作為大眾傳播媒介往往強調現場性,通過現場直播方式,努力營造出觀眾介入的氛圍。許多電視節目和晚會都需要現場觀眾的參與。現場觀眾雖然數量很少,但是意義重大,因為他們代表著為數眾多的不在現場的廣大觀眾群體。這樣使得現場觀眾的行為介入引發場外廣大觀眾的心理介入。比如央視歷年春節晚會都采用茶座式的直播方式,以此來表現演出現場的演員和現場觀眾的那種現場交流的感覺,以此來帶動廣大電視機前觀眾的參與和介入感。此外,晚會進行過程中還隨時插入的熱線電話、信函電報、電子郵件、短信息等等,努力使廣大觀眾的心理介入轉變為行為介入,增強參與感。近年迅速發展的游戲娛樂節目(比如超級女聲)更是把觀眾參與放到首位,甚至電視劇熱播期間,還設置短信平臺,讓觀眾邊看邊賞邊評,這都極大調動了普通觀眾的參與熱情。
其次,還表現在它作為大眾傳播媒介,強調一種“面對面”傳播。電視文藝節目主持人不僅要主持節目,還要最大限度地調動和發揮觀眾的參與性。主持人一面要調動現場觀眾的情緒和參與興趣,喚起觀眾共鳴,不斷活躍現場氛圍:一面要通過熒屏和場外觀眾交流,把現場節目進行情況隨時告訴電視機前的觀眾,使其產生一中身臨其境的感覺。從某種意義上講,電視節目主持人本身已經成為電視美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他的文化修養、氣質形象、智慧幽默、機敏靈活,可以對電視觀眾產生巨大的魅力。
最后,電視藝術特殊的審美心理決定著電視藝術的參與美。影視藝術有著不同的審美心理。看電影是封閉性的,看電視是開放性的,這必會產生不同的審美心境。電影觀眾集體在一個黑暗的大廳,凝神屏息,沉浸在電影夢幻般的世界里,似乎在做“白日夢”,“觀眾的無意識欲望在這種‘白日夢’中得到充分宣泄”。[3]電視機擺放在自己家里,它就象家里的家具一樣,感興趣時看一下,不感興趣時可以不看:有爭議時家庭成員間爭得面紅耳赤,看到高興時全家一起捧腹大笑。因此,可以說觀賞電視藝術:“不是欣賞的欣賞,不是審美的審美,不是藝術享受的藝術享受。”[4]這種特殊的審美心境,使得受眾在接受電視藝術時有著積極明確“參與者”身份認同,而不像電影觀眾那樣“無能”、被動。電視連續劇《渴望》播放時,引發中國電視收視狂潮,劉慧芳遭際讓看完電視劇的觀眾紛紛寫信打電話要求不讓劉慧芳殘廢,應該讓他重新站起來,有些老年觀眾還要求要讓劉慧芳做自己的兒媳婦。觀眾把劇情當“真”了,“介入”了劇情,在這種參與之中,獲得了特殊的審美情趣。
三、電視藝術的接受美
電視藝術有著自己特殊的接受方式,電影、戲劇、音樂會、畫展等藝術都需要到一定的場所群體接受,電影藝術觀賞就帶有集體性和儀式性的特點,受眾在影院一起觀看,相互感染,體驗自己單獨觀看所享受不了的快樂。而電視是在家庭環境下,個體性與隨意性更加突出,而觀看電視的同時還會被其他事情打擾,藝術欣賞的假定性氛圍被大打折扣,因而受眾沒有了觀看電影時的那種迷狂美。受眾往往邊看電視邊聊天或者不斷更換頻道,幾乎每分鐘更換一次,似乎電視節目的內容并不重要,“看本身就是快樂的源泉”。觀看電影時“偷窺”的潛意識可被黑暗的影院“遮住”,而在家庭環境下光亮的接受情景,受眾沒了遮羞布,只能是一種想象式的,而不是夢幻般的。由于電視節目是日播的,受眾會養成一種收視習慣,特別是電視劇場和一些固定欄目都有著自己固定的觀眾。有些甚至像吸煙喝酒一樣產生一種迷戀,每天到時候必須打開觀看。美國傳播學鼻祖施拉姆曾對美國人的生活做過調查,發現美國人把自己的閑暇時間的三分一花在電視上,看電視成了美國人歡度閑暇時光的重要方式,正如專家們所說的“媒介假日”一般,當然這和電視媒體節假日準備了精彩的節目(央視五一、國慶的“七天樂”)是分不開的。
四、電視藝術的真實美
電視藝術,能夠后來居上,成為當代一種強勢媒體,和它視聽綜合、即時傳真的媒介屬性分不開,正如電影大師巴贊說,人類經過不斷的探索(木乃伊一雕刻一繪畫一照相一電影)終于發明了電影可以與時間抗衡,讓生命永存,他把這稱為人類的“木乃伊情意綜”,電影雖然克服了時間,但是電視卻連空間也克服了,它即時傳真的特點真正實現了麥克盧漢所說“地球村”。正是電視藝術的這個特點,我們每年春節除夕夜和全世界華人一起觀看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晚會,共同體驗華夏一家親的濃烈親情。晚會期間,我們一起感受那一張一弛的節奏,瞬息多變的節目,起伏跌宕的美感。這都和電視藝術即時傳真的美學特質分不開的。雖然最近幾年人們對晚會看法不同,但是它作為中華民族春節除夕夜一道豐盛的視聽大餐已經不可缺少,正如普通百姓所說“不看春節晚會就意味著沒有過年”[5]特別是他所營造的普天同慶的氛圍,被有些專家稱為“新民俗”。電視藝術即時傳真的特點所造就的現場真實感、懸念期待感、參與介入感共同構成電視藝術受眾的審美快感。美學家鮑列夫說電視藝術的一個重要審美特點就是敘述“此時此刻”的事件,進行即時傳真,讓觀眾從感受正在發生的事件中獲取美感。
總之,電視藝術以自己強大的媒介特質“兼容”諸家所長,為受眾創造著多樣的藝術美,受眾在對電視藝術的“參與”和日常“接受”中,獲得了強烈的藝術美感,從而欣賞科學與藝術結出的藝術奇葩。電視藝術由于自己的美學特質和獨特審美方式,正成為后工業社會受眾審美方式的一種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