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漢語中。“三”與“九”不僅可實(shí)指,還可以泛指。這樣的例子在高中語文課本中有很多:
①范增數(shù)目項(xiàng)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司馬遷《鴻門宴》)
②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guī)煛#n愈《師說》)
③其存君興國(guó)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意焉。(司馬遷《屈原列傳》)
④自我徂爾,三歲食貧。(《衛(wèi)風(fēng)·氓》)
⑤假令仆伏法受誅,若九牛亡一毛,與螻蟻何異?(司馬遷《報(bào)任安書》)
⑥雖累百世,垢彌甚耳!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司馬遷《報(bào)任安書》)
⑦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李白《蜀道難》)
⑧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屈原《離騷》)
⑨中間馳至九天,以告上帝。(李朝威《柳毅傳》)
不難看出,以上各句中的“三”“九”都是泛指多數(shù)、多次。在成語中,這種用法也很常見,如“三番五次”“三思而行”“九牛二虎之力”“九霄云外”“九泉之下”等。
“三”與“九”為什么能泛指多?清代的汪中在《釋三九》一文中這樣解釋:“凡一二之所不能盡者,則約之三,以見其多,三之所不能盡者則約之九,以見其極多。”那為什么不約之四、不約之五呢?汪中的解釋不能令人滿意,所以筆者不揣冒昧,再作解說。
春秋末期。道家的創(chuàng)始人老子用“道”來解釋宇宙萬物的本質(zhì)、構(gòu)成、變化和本原,他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里的“三”指天、地、人,它的含義非常廣,而又“生萬物”,所以可泛指多。
“九”作為數(shù),與古代的神話傳說有密切關(guān)系。最初“九”字呈龍形。而漢族人是崇拜龍的,因而“九”逐漸成為一個(gè)圖騰化的文字。演化出“神圣”之意,再往后就假借為大數(shù)(極數(shù))。
古代人們用來占卜吉兇的《周易》一書中有八種基本圖形,即八卦。書中認(rèn)為八卦主要象征天、地、雷、風(fēng)、水、火、山、澤八種自然現(xiàn)象,每卦又象征多種事物。并認(rèn)為“乾”“坤”兩卦在八卦中占有特別重要的地位,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huì)一切現(xiàn)象的根源。在八卦中卦象“三”代表乾,也就是天,卦象“三三”(“六”)代表坤,也就是地。把兩象重合便為“三三三”(“九”),代表乾坤,也就是天地萬物。“九”又是最大的陽數(shù),代表物之廣、陽之極,所以可泛指多。《素問》中說:“天地之至數(shù),始于一,終于九焉。”古代皇帝為了表明自己的尊貴,常將自己跟“九”聯(lián)系在一起。比如過去北京城有九個(gè)城門,紫禁城里的房屋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天安門城樓正面有九間。門上裝飾九路門釘(縱橫各九排,共八十一個(gè)門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