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以“十三經”為代表的儒家典籍是法定的經典。“經”在周代的銅器銘文中即已出現,為“經營”之義。關于儒家經典被稱為“經”的原因,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說:“經,織也。”清段玉裁進一步解釋為:“織之縱絲謂制之經,必先有經而后有緯,是故三綱五常六藝謂之天地之常經。”這里認為經為事物之根本。東漢班固在《白虎通藝》中說:“經,常也。”認為經為常,是常道,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因此,儒家典籍之所以稱為“經”,是因為認為它們是永恒的真理,它們所包含的道德倫理觀念、價值體系等也是不變的,是社會必須遵循的行為準則。
儒家典籍被確定為“經”之后,戰國和東漢就開始有專門的著作對其進行解釋,稱為“傳”或“記”。而這些“傳”或“記”,如《春秋》三傳、《禮記》等又被當作“經”了,后人又對其進行解釋。人們在解釋經書時又往往同當時的社會政治思想、倫理觀念等緊密結合,這樣就形成了內容豐富而又流派眾多的儒家經學。但概而言之,可分為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兩大派別。
經學之所以分為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是由于經學最初版本的不同和對孔子評價的不同而產生的,眾所周知,秦時“焚書坑儒”,古代典籍遭受了一場毀滅性的打擊。漢代的經籍有兩個來源:一是由幸存的儒生口頭傳誦,用當時通行的隸書(今文)記錄下來的,如今文《尚書》是由秦博士伏生口授,晁錯隸書記錄的。漢代人稱之為“今文經”。另一種是從墻壁或地下發現的古本,是用先秦六國的文字或大篆書寫的,如西漢末年魯恭王從孔子故居的夾壁中發掘出的古本《尚書》《春秋》《禮記》《孝經》和《論語》,漢代人稱之為古文經。
關于對孔子的評價和如何看待孔子與“六經”的關系方面,今文學派認為“六經”皆孔子手定,經學源于孔子,是為萬世立不易之法,經書為圣人之言,每句話甚至每個字,都寓有“微言大義”。西漢以董仲舒為代表,他們竭力為漢王朝的封建“大一統”尋找理論依據,而他們所謂的“微言大義”常常離開經文而任意引申、比附,為封建統治服務。
古文經學派認為“六經”產生于孔子之前,而大部分與周公有關,因而尊崇周公,孔子只是對“六經”進行了一番整理,即孔子自謂的“述而不作”。他們認為《易》自周公作“爻辭”而始成為經,《禮》《樂》皆周公所定,而《周禮》更是周公致太平之書,《書》為上古文獻匯編,《詩》亦成于孔子之前,而《春秋》則為孔子據舊例修之,認為孔子是史學家。實際上,他們認為孔子之前即有“六經”是有道理的,但“六經”卻未必就為周公所作。而孔子整理、傳授文獻的功績也是很大的。
由于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對經書的淵源和思想見解不同。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的影響也是不同的,例如,宋代的“理學”、明代的“心學”,就是在今文經學的基礎上發展壯大的,與今文經學關系密切。清代中葉考據之學大熾,大家熟悉的“乾嘉學派”則受古文學派影響甚大,與之淵源甚深。一般認為,今文經學的最后一位大師為康有為,而古文學派的最后一位大師則為章太炎。
(董文玉,甘肅省西和縣盧河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