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莉·柯爾40歲,住在美國康涅狄格州一個小鎮,外表和普通家庭主婦無異。但左鄰右舍都知道,她是個走在時代前端的“數碼人”。
在家里,她常會在電腦網頁上寫博客,舉凡菜譜、家庭生活或者“任何腦海里浮現的感想”,都娓娓道來與網友共享,吸引了一批忠實讀者。就是去超市,她通常都隨身攜帶iPod數碼音樂播放機,戴上小小的白色耳機,聆聽自己精心挑選的音樂,陶醉其中。
iPod與博客時代
很多人也像泰莉一樣,每天上網閱讀“量身訂制”的新聞,并用數碼錄像機檢視一大堆電視制作,自動錄下合口味的節目。這些科技新人類把媒體內容過濾,賦予不同面貌,甚至創造出自己專用的媒體。他們逐漸擯棄過去半世紀以來傳統媒體為大家提供的新聞和娛樂,投進日益擴大的智能媒體革命里,令傳媒力量能夠掌握在一般人手中。
這次媒體革命的動力,源自接踵而來的尖端科技,包括iPod、博客、網上廣播(播客)、數碼錄像機、網上訂制新聞和衛星電臺。這些科技大受歡迎,因為大家越來越渴望控制媒體。
這些智能媒體愛好者年齡不一:大至紐約89歲的老奶奶,她利用博客撰寫處世經驗;小至11歲的女孩,她把自制的電視節目放在網上,題材包括她用勵志口吻發布的新聞。其他還有無數好此道者,比如44歲的巴克爾,他早上讀訂制的新聞網頁,晚上寫博客,旅行時攜帶iPod,回家后就看數碼錄像機為他選擇的節目。一切的資訊都按照他的興趣過濾。
從“廣播”到“窄播”
如果說以前的媒體模式是面向廣大受眾的“廣播”,今天這一現象可稱為“窄播”,所針對的是個別的自我。
智能媒體的革命從電視遙控器開始,因為遙控器令媒體的操縱權,第一次從廣播者那里轉移到電視機前的普通人身上。觀眾輕按大拇指,就可舍棄沉悶的節目,避開無聊的廣告。
20世紀80年代后期,有線電視臺涌現;90年代中期,互聯網誕生。對媒體接受量的控制,不再是可有可無,而是形勢所需。
過去幾年中,各種個人化媒體科技紛紛問世。首先是蘋果電腦公司的iPod,推出不久就吸引了1000萬個顧客。其次是MP3,讓大家可以從網上下載音樂。2004年出現的“播客”,讓觀眾可以自行制作以及下載電臺節目。同年,博客迅速普及,幾乎人人都成了專家學者,在網上滔滔不絕。
“簡易資訊聚合”技術令博客和讀者之間更容易交流,同時也催生了個人網上報紙。這種報紙有頭條和新聞摘要,也可鏈接到其他符合個人興趣的內容。電視和電臺因科技而轉變。數字電視令觀眾得到更多控制權,衛星電臺的蓬勃發展,又能為即使最偏狹的口味提供選擇。比如美國天狼星衛星電臺就專門設有“貓王”的音樂頻道。
衍生問題不斷
智能媒體時代將全面降臨,這也許是好事,也許不是。有人擔心日漸成型的智能媒體社會令人變得浮躁,自我沉溺,目光短淺,容易忽視不喜歡的題材和意見,會越發極端。另外,這些智能媒體撇下那些傳統媒體看門人,比如廣播員和編輯,制造出一種大家免費享用的媒體,版權問題就變得棘手了。比如,如果你用智能媒體做廣播節目,是否能采用別人創作的音樂呢?專門研究媒體的網絡通訊編輯韋莫爾認為,如果對方有高明的律師,還是不采用別人的音樂為妙。他估計,將來會訴訟不斷,而有人也會因為私自廣播了某些內容而傾家蕩產。
隱私權是另外一個問題:你在社區自行拍攝新聞,把街坊鄰居的相貌舉動送到網絡上,到底行不行?
誰會成為智能媒體的看門人?專家預料,智能媒體的“大哥大”會是Google和Amazon兩個網站的合體,叫Googlezon。它會取代傳統報紙,把個人化新聞和資訊集中,直接送給客戶。一家公司如果能夠處理大量資訊,加以分類挑選,然后按興趣要求輸送給客戶,必定深具影響力。Amazon早有此著,他們依據你以前讀過的書,向你推薦下次該買哪些書。至于新聞、娛樂甚至廣告,也會越來越針對個人需要來制定營銷方針。尼爾森媒體研究公司的技術部主管盧茲說:“你的智能電視會知道誰在收看,然后決定應該放映哪些廣告。”
不要與現實生活隔絕
最大的憂慮其實是怕我們會太專注于智能媒體,而與現實生活隔絕。每天與智能媒體孤獨地打交道的時間越長,與人相處的時間就越少。英國一所大學的教授布林專門研究iPod使用者的行為模式,人稱“iPod教授”。他說,iPod迷與人相處往往心不在焉,如同靈魂出竅。作家拉舒可夫說,媒體如能把人聚集,一同收看節目或第二天一同交流,對大家都有好處,不失為愉快的經驗。但由于智能媒體無法提供這些益處,大家可能會慢慢發現,這些智能媒體并不是大家吹捧的那么好玩。
但是,就算是智能媒體的批評者,也相信只要把問題處理好,大家終究受益良多:比如更方便,更多選擇,擁有更多資訊,更有機會讓別人聽到自己的聲音等。
(摘自《海外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