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來啦!”2005年11月中旬的一天,下著小雨,一位拄著木棍、滿身泥濘的大姐剛出現在豐都縣樹人鎮白江洞村村口,就被一群婦女們圍住了。“聽說你到北京領獎去了?”“聽說重慶只有你一個人得獎喲,真了不起!”……婦女們拉著大姐的手,像山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起知心話來。
周大姐名叫周碧芳,是樹人鎮計生辦的藥具員。今年52歲的周碧芳,從事計生工作已有25個年頭了,為改變基層群眾對計生工作的抵觸情緒,她常年背著藥具箱,走村串戶,用真情打動每一位育齡婦女。去年11月,她被評為“全國人口和計生系統新時期最可愛的人”,與全國其他30位獲獎者一起,到北京接受表彰。得了這么大一個獎,怎么也得慶祝慶祝吧?讓育齡婦女們沒想到的是,周大姐剛從北京回來,就背上藥具箱,來到白江洞村。
天空下著小雨,姐妹們爭著把周大姐往自己家里拉,都想和她說悄悄話。
對這些農村婦女來說,像避孕這類話題,是很難開口的。然而在周大姐面前,她們卻無話不談,因為她們早就把周大姐當作自己最貼心的人。
育齡婦女隆淑會不曉得如何避孕,多次人流,患上嚴重的婦科病,經常全身無力、手足冰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說干農活了。去年初,周碧芳到村里發放藥具時,偶然了解到這件事。回到家,她就拉上會醫術的丈夫,背著背筐上山采草藥,然后回家熬好藥,親自送到隆淑會手中。隆淑會服了第一副藥后,病情大為好轉。連服三副藥后,隆淑會就能下地干活了,終年戴在頭上的帽子,也被扔掉了。一個趕場天,隆淑會提了幾斤梨,找到周大姐,一定要周大姐收下,周碧芳說什么也不要。“這樣好的大姐,到哪里去找?”隆淑會硬是要認周碧芳為姐姐,周碧芳高興地認下這個妹妹。
在20多年計生工作生涯中,周碧芳遭遇到的,并不僅僅是笑臉。
周碧芳第一次走進村民江福媛家時,迎接她的,是一根包谷棒。
在一次隨訪中,周碧芳了解到江福媛計劃外懷孕的情況后,便上門去做思想工作。
走進江福媛家,周碧芳還未張口說話,一根包谷棒子就“呼”的一下扔了過來,砸在她的額頭上,額頭上頓時隆起一個包。周碧芳忍著痛,彎腰撿起包谷棒子,什么話也沒說,蹲在地上,“嚓嚓嚓”地為包谷脫粒。
“今年包谷收成好吧?”周碧芳問。見這位大姐這么和藹,江福媛不好意思地同她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江福媛夫婦終于答應隨周碧芳一起,去醫院檢查。在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周碧芳趕快脫下外衣,披在行動不便的江福媛身上,小心翼翼地牽扶著她。到了鎮上,周碧芳沒有直接送她去醫院,把她帶進自己家中。
一進屋,周碧芳就燒來熱水,親自給她洗腳,然后拿出自己的衣褲和鞋襪,讓她換上。深受感動的江福媛主動催促說:“我們快去醫院吧!”
江福媛做了人流手術后,周碧芳帶著藥具,買好白糖等禮物,多次登門,看望江福媛。
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
有一年春節前,聾啞村民陳文秀計劃外懷孕,已進入預產期。經村干部多次上門動員,陳文秀到醫院做了引產手術,然而她丈夫卻不愿照顧產婦,把她鎖在家中,不管吃穿。
鎮計生辦領導了解情況后,連忙和周碧芳一起趕往陳家。推開門,一股臭氣撲面而來,屋里到處都是糞便,臭氣熏天。陳文秀光著腳,衣不蔽體,鼻涕口水直流,已經十分虛弱。周碧芳二話沒說,卷起袖子,抱來柴禾,燒好熱水,為陳文秀擦洗身子,換好衣服。把屋內屋外打掃干凈后,周碧芳又為陳文秀煮好飯菜。安頓好陳文秀,周碧芳四處打聽,終于找到其丈夫,并把他請到辦公室,做通思想工作后,她把自家的毛毯、衣褲和鞋襪,還有白糖、雞蛋等東西,送給他。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感動得邊走邊哭。去年初的一天,周碧芳冒著雨,到陳文秀家回訪。見陳文秀衣著單薄、披頭散發,她脫下剛買的橘紅色皮衣給陳文秀穿上,又找來梳子,幫她梳頭。陳文秀的丈夫,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淚。
跨越千山萬水,走進千家萬戶,道盡千言萬語。在樹人鎮,周碧芳硬是把“天下第一難”的計劃生育工作,變成了甜蜜事業。聽說周碧芳被評為“全國人口和計生系統新時期最可愛的人”,樹人鎮的育齡婦女們比她本人還高興,她們都說:“這個稱號,周大姐當之無愧,因為她的確是我們最可愛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