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洪覺村的姑娘（外一首）

我從云南紅河哈尼人的土地

趟過九十九條河

越過九十九座山

來到四川大涼山

來到彝族聚居的地方

來到了美姑縣的毛洪覺村

毛洪覺村后的石巖很高

毛洪覺村的苞谷酒很醇

毛洪覺村的養粑粑很香

毛洪覺村的姑娘很漂亮

那漂亮的姑娘不知叫什么名字

她的身材像棕擱樹一樣標直

臉上有一對彎彎的小月亮

顴骨像兩只嫩嫩的雞蛋

她笑起來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

好看極了，可愛極了

我無法邁出回家的步子

如果 我能變成兩個人

一個留在毛洪覺村

種苞谷，收養子，放牧羊群

跟我心愛的姑娘居家過日子

另一個回到紅河

在母親的身邊

時間一天天逝去

心里懷著對毛洪覺村的無盡念想

一群羊

我從云南紅河哈尼族地方

來到四川大涼山彝族聚居區

在大涼山見到一群羊

仿佛在夢里，它們

一會兒徜徉在西昌的邛海邊

一會兒行走在昭覺的公路上

幾天之后又看見它們

在美姑河邊的草地上吃草

不久它們又在毛洪覺村邊的徒坡上流

連

這一群羊，像一個夢

會在大涼山的每一個角落出現

我從云南紅河哈尼族地方

來到四川大涼山彝族聚居區

在大涼山見到一群羊

我的心浮想連翩

羊在我哈尼人的文化里

也是一種高貴的動物

老人去世要有羊作犧牲

抑或是一次高級的葬禮

如今 哈尼族地方已很少能見到羊

這種習俗也許出于

對祖先游牧生活的懷念和回憶

因此，當我在大涼山見到一群羊

我的一顆心就浮想連翩

我從云南紅河哈尼族地方

來到四川大涼山彝族聚居區

在大涼山見到一群羊

白的黑的花的羊

有著長胡須的羊

頂著長短不一的角的羊

我的心已經成為

一座溫暖如春的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