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夏天的黃昏,濕潤的暮色漸行漸遠。郭敬明淡淡的憂郁,安妮寶貝溫暖與酷烈的交織、沉淪與清醒的對峙,張小嫻把握人物內心的敏感,讓我明白人生的無奈,人世的悲哀。
——題記
one 思考
我對姐說我討厭我們數學老師,她太兇。
姐笑,你不懂。
我也笑,我懂,討厭是種感覺。
姐起身,很多時候感覺是不真實的,你必須學會思考。
思考?我想我已忘了思考是什么東西,似天書的英語選擇題已讓我習慣了憑感覺行事,思考會太累。
今天又考試了,英語。
考聽力時,我想起了姐姐的話,思考。
20個空,我做出了6個,6個呀,20中的6個,可憐巴巴的“6”已努力宣判了思考的死刑。
做筆試時,我開始睡覺,醒來離交卷時間還有5分鐘,我抓起筆開始我的“感覺行動”,60個題,4分29秒搞定。
我笑姐姐你錯了,最后還是要憑感覺。
two 謊言
安妮寶貝說:“有限的白天無盡的黑夜。”對于我這種白天“學習”夜晚上網的混蛋來說是非常不正確的。我喜歡顧城的那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在我心中,閃著光的游戲機就是光明。
我是一個網絡癡迷者,只有在夜晚我才能躲在網吧角落里大侃特侃,自己置身于一個虛幻神秘的世界里,在那里我可以活出心中的自我,可以暫時忘記漫長白天里的ABC……
我是偷溜出來的,老師查完寢室后。
我偷偷地樂:老師真笨,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夜,對,是一夜,一夜都管不了。
望著日益下滑的成績,我對爸爸說:“鼻炎,頭會很疼……
于是老爸很費心地拉我去看醫生。
我從不認為這是謊言,因為我有鼻炎這是真的。
我討厭紅色,討厭血一樣的數字一點點地減少,昭示著永不會復返的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殘酷而凄美。
three 虛偽and真情
郭敬明說:我從來沒去想面具下面是一張怎樣的面容,我總是直接把面具當作面孔來對待,卻忘記了笑臉下面往往是一張流著淚的臉。
在家時,我是個囂張跋扈的家伙。
姐姐說:王景潤我真懷疑你在學校有沒有半個真心的朋友。
我怒:“姐,你不了解我!”
我囂張跋扈是因為我怕你們忽視我的存在,我囂張跋扈是因為學校的學習讓我很累,我囂張跋扈是因為……我害怕孤單。但這些話我從沒告訴過姐姐,我討厭被人看破,我喜歡許多東西把我裹起來,一層一層的,盡管我也有過“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豪情,也有過“很想飛,飛到多遠都不會累”的夢想,但殘酷的現實生活已讓我忘了如何去夢想……
姐繼續笑:我了解你。
我不再說話。我想姐錯了,我是有知心朋友的,只是我們之間有著位置上的距離罷了。張悅然說距離是稀鹽酸,在一定情況下能腐蝕一些東西,腐蝕的不是真情而是年少時的沖動與不切實際。我相信我與朋友間一定是真情,稀鹽酸它什么玩意兒,靠邊站!
four 倒計時
我又對姐姐說我喜歡我們語文老師,他態度溫和,語言幽默且極富創造力……
姐正色道:你遇到好老師了,好好學。
我疑問:你為什么不說我不思考,憑感覺?
你思考了,不思考說不出他這么多優點的。
我說姐姐錯了,然后說我的英語考試。
姐姐依舊笑:聽力與筆試有差別嗎?你怎么會是我弟弟,笨到家了!
聽力與筆試有差別嗎?要思考的話會殺死許多腦細胞,劃不來,我不干我不干……
殘酷的時間問題每天都扼住我。我想知道中考還有幾天會來臨,但這似乎不可能。這是老師每堂課必提的話題,黑板上的倒計時也時刻提醒著我,我從不敢去正視。
老師說:咱學校就靠你們了,好好考,升學率低是過去的事,我們都不差……
爸媽說:人生的轉折點呀,要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你自己選吧!
姐姐說:自己看著辦吧,最好拼它一下,來個“永垂青史”。
我暈,她當我是文天祥!
five 習慣
我想我必須學會習慣,習慣思考。這是在初三混下去的最起碼的資格。
我對自己說:你不是文天祥也不是華羅庚,更不是陳景潤,但你就是我——王景潤,你要混個樣來讓他們瞧瞧!
我朝姐姐大喊:數學老師她很好,從嚴治學,而且……然后我開始很猖狂地笑,肆無忌憚。
悄悄潛入網吧,我恨恨地瞪著常玩的電腦然后離開。其實我本想把它的“鼠尾”截斷一節的,但又覺得這不像我王景潤的作風,有點BB呀!
抱走書,我笑了,原來初三也很好混的——只要學習好。我聽姐姐的話,好好混!
我想姐姐是了解我的,她是對的。或許是我自己不了解自己……
老師父母朋友包括姐姐都說我桀驁不馴,我說2006年我要對桀驁不馴說再見,他們都笑了,我大聲叫: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后記:池莉寫過一段極富哲理的文字:人越來越大,心越來越小:腦袋越來越大,夢幻越來越少,天地越來越大,自我越來越小。純潔成為一種回憶,生活就簡單得只剩下單薄。我一巴掌揮過去,打掉了“極富哲理”四個字,然后很得意地笑,哈哈,我王景潤是誰,名垂青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