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是貴州各民族大家庭中的成員之一,主要聚居在黔南自治州三都縣及都勻市城郊以東30公里遠的奉合水族鄉,約有34萬人口。水族端節與傳統的民間春節很相似,每年農歷10月即是水族的新年正月。初一這一天,男女老幼都穿著節日盛裝辭舊迎新,慶賀豐收,祭祀祖先及走親訪友。
近日,筆者一行5人應老同學邀請來到都勻市奉合鄉榔木寨過端節作客。按照水族同胞過端節的習俗,大年三十和初一早晨,為了祭祀祖先,家家戶戶都要禁葷吃素,表示對老一輩已過世尊重。雖說是“吃素”,即是說不能吃畜禽動物肉食,但屬水產類動物魚肉不僅不禁止,而且還是祭祖和接待親朋好友的上等美食。所以,在端節來到的前一兩天,家庭主婦都忙著自辦風味獨特的“菜包魚”。
端節前一天中午,老同學興高采烈樂呵呵地約我們一行朋友,帶著特制的捕魚罩去已經收割過水稻,但還保留余水和魚的稻田里。主人家眼快,看見一條兩斤多重的鮮活大魚,我們幾位朋友也圍住它,不費力就罩住了。當天下午,同學的妻子剖魚方法不是從魚肚下刀,而是沿著魚背去剖,我們一伙幾人感到非常稀奇,為何要這樣剖?她笑嘻嘻地回答說:“這是水族祖先遺留下來的規矩,剖魚只能從背上下刀。”接著,我們繼續往下看其操作烹調方法,在剖開洗凈的魚里塞入鮮紅糟辣椒、蔥條(蔥段)、大蒜、姜片、食鹽、料酒等佐料,外用韭菜包好,再用洗凈柔軟的糯米稻草捆扎起來,放進裝有酸湯的砂罐子里(酸湯即是貴州用西紅柿洗凈放進土制壇內通過腌制,泡出的酸水)把罐口密封好,再裝進大砂罐子里,一般需要6至7小時用火蒸熟。
黃昏之前,正是水族家家戶戶過端節祭祀祖先的時候,供桌上除了擺設米酒、水果、素魚(不能用油煎制)糯米飯、花卉、清茶等等,還要燒香燒紙,表示悼念。當晚席間,水族同胞將“菜包魚”擺放餐桌中間,在鐵鍋或鋁鍋內放進開水,再放進砂罐蒸好的魚(即菜包魚)。我們幾位客人吃起來清香鮮嫩,酸辣回甜,美味可口,愛不釋手。最有趣的是喝“轉轉酒”,不論人多人少,除了“菜包魚”外,桌上還備有很多農家蔬菜,瓜果之類的佳肴,供客食用,非常熱情。大家圍坐一桌,主人高高興興自左至右,左手接酒,右手敬酒,干杯時,互相祝福,身體健康,友誼常青,為祝在坐的朋友工作順利,家和萬事興,高呼一聲“秀”(秀是水族語,表示干杯)一飲而盡。大家吃著美味佳肴,客人同樣也要回敬主人的熱情好客,如此循環往復地敬酒,接酒,干杯。高興時,大家原地不動手牽手,踏著驕健步伐,有時旋轉,跳躍或急或慢;有時還唱起水族敬酒歌,不到半醉或全醉不罷休。
水族端節“菜包魚”由來已久,相傳古時候,水族人家從廣東、廣西等地搬遷到貴州境內都江畔定居,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一貧如洗。上山狩獵沒有獵具,開荒種地缺少牛馬農具,只好在都江里打魚蝦維持生命。當時因為沒有油脂煎煮江河魚蝦,只好吃素魚。從此以后,每過端節祭祀祖先,吃“素魚”延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