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的變化
2006-01-01 00:00:00周維
江門文藝 2006年6期
華生得黝黑矮小，剛從鄉下來城里讀中專時，穿一身深藍色的粗布衣，見人只會傻傻的笑，樣子土得不得了。同學們都用手拍著他的頭叫他“鄉下仔”，華也從不敢反抗或生氣，只能去欺負低年級的小同學。
畢業出來工作后，華與很多同學都分配到同一間工廠工作。下班后華跟著大家去喝啤酒，當他恭恭敬敬向大伙遞香煙時，眾人拍著他的肩膀叫他“黑仔華”，華有點受寵若驚，對大家更加殷勤。
數年后，華辭職離廠，跟著親戚出來做裝修工程。當他開著摩托車回廠請大家吃飯，在席上口沫橫飛地向眾人大說創業如何艱難時，大伙紛紛舉杯跟他干杯，稱呼也變成了“華仔”，氣氛十分融洽。
又過了數年，華已買了裝修豪華的房子。入伙的那天，華心情十分高興，幾杯下肚后，華借著酒意拍臺拍凳指著眾人大罵，罵各人如何不中用，眾人都誠惶誠恐地聽著，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華的說話就是命令。待華罵完后，大家都畢恭畢敬的叫他“華哥”，爭相向他討好。
當華買私家轎車時，大伙兒都已將華當成了偶像，很多事華不用出聲別人都已幫他辦好，惟恐華不滿意。大家都稱他為“一哥”，在背后說起他時也充滿尊重，不敢有絲毫不敬。華也開始變得成熟，對任何事都處之泰然，別人對他的阿諛奉承他只是淡淡一笑，偶爾說一兩句無關痛癢的笑話。
后來，華因生意失敗而導致破產，重新將他打回了原形。為了生計，華在街上走鬼賣牛雜，被大伙碰上，眾人怪叫著，圍上前拍著他的腦袋大聲道：“傻X華，今天又發財了吧！幾時請我們去大酒店吃飯呀？”
（510220廣東省廣州市前進路基立新村東3號102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