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謊藥

郭瑞璜／譯

戀愛總是以自欺開始以欺人告終

這天下班前，家正打電話約家春到餐館吃飯，說是有要事相告。可坐到餐桌旁邊，家正卻只顧狼吞虎咽大吃大喝，并不說正事。

家春和家正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家春32歲，在一家大型企業當業務主管。家正30歲，是某藥物研究所的技術尖子。兩個人都是獨身，各自租了一套公寓居住。因為工作繁忙，哥兒倆很少聚會。

家春催促了幾次，家正才在酒足飯飽之后，慢條斯理地說：“我說了你可別急，你的女朋友，江枝她有了另外的男人啦。”

家春臉一沉：“這種事可不是隨便說的。”

“是我親眼所見。昨天，她和一個男的手牽手從鴛鴦旅館里走出來。”

家春低頭不語。不相信吧，自家親兄弟豈能平白無故地欺騙自己，而且家正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從來不會說謊。相信吧，江枝受過高等教育，家庭教育良好，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們在一塊兒時百般恩愛，她怎么可能背叛他！他要了一杯白酒，一仰脖灌下肚去。

“哥，別苦了自己，身子骨要緊。這個周末你和她見面的時候，問問她不就一清二楚了。”

“你以為這種事情她肯對我說實話！”

“有辦法。”家正從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家春。

家春看看瓶子上的標簽：“啊，是測謊藥。”

“這是我最近研制的新產品，經過多次試驗，有效率100%。不論是誰，只要服了這種藥，說謊話時臉就變成青色。”

“……”

“不滿30歲的人服一粒，超過30歲的人服兩粒，否則無效。江枝今年多大年紀？”

“剛滿26歲，上個星期才給她過的生日。”

“好吧，那就服一粒。”家正拿過藥瓶，倒出一粒藥，用餐巾紙包好，交給家春。

周末，江枝來到家春的公寓。家春倒了一杯溫開水，把那粒測謊藥給江枝：“請你把這粒藥喝下去。”

“什么藥？”

“美容藥。這是我兄弟研制的新藥，還沒有上市，一般人想買還買不到呢。女人喝了以后，就變得年輕，肌膚也滑潤無比。”

“真的！”她端起水杯，把藥送進腹中。

閑聊一陣之后，家春把話轉入正題：“江枝，最近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是有人看見你和一個男的從鴛鴦旅館出來。”

她哈哈大笑：“是哪個吃飽了撐的，亂嚼舌頭，胡說八道。”

他看看她的臉，顏色一點也沒有變化。

“我希望你說實話，如果你喜歡別的男人也不要緊，咱們之間并沒有法律約束。”

“絕對沒有！我就只有你一個男人。”江枝說得斬釘截鐵。

他又看看她的臉，還是原來的顏色，絲毫未變。

既然家正的藥百試不爽，神奇無比，那就是說江枝沒有說謊，肯定是家正看錯了人。家春很內疚：家春呀家春，你和江枝交往并非一日，怎么只憑兄弟一句話，就懷疑起她來。這一夜，他不停地自責，反復用好言好語撫慰江枝，可她似乎并不在意。

次日清晨，他們還未起床，江枝的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她知道老太太又要嘮叨那些說過幾百遍的廢話，便搶先說：“媽呀！您別為我操心，我不會上當受騙。我至今仍然是獨自一人生活，這會兒正躺在自己的公寓里。”

“不過，好孩子，還是你獨自過活，媽咋能不操心。你也該找個主兒啦，你已經是34歲的人啦。”

（張海摘自《中外讀點》200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