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緣

邱潔，《東方文學》主編，華北散文學會、邢臺散文學會會長，著有散文集六部，詩集一部，小說六部。

一直認為有前世的緣份，注定我是它一世的主人，卻不料也是曲終緣盡，小雪你在哪里，你又在何處續上了新緣。

想養只狗的愿望由來已久，便與女兒合謀哄老公星期天一塊兒去看鳥兒。

鳥市、狗市是鄰居，到了目的地，我與女兒便原形畢露直奔那一只只可愛的小狗。

來的時候在衣服口袋里悄悄揣了貳佰元錢，但一路的問下來，真的很汗顏，捏著錢的手直冒汗，我的錢大概只夠買只狗腿。

一只金黃色的京叭狗立在籠了上，兩只大眼晴水靈靈悠悠的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人們都被它的嬌態所吸引而駐足停留，我和女兒也站在那兒，希望能有幸成為它的主人。

我用手撫摸它，它很溫順，小舌頭吐著，越顯得其可愛，我忍不住問：“這狗多少錢?”

狗的主人走過來，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的五大三粗，一臉的胳腮胡子長的兇巴巴的像個土豪劣紳。

聽我問就笑瞇瞇地走過來說：“喲，妹妹您這眼光夠亮的，看上這狗啦，別提錢呢，提錢不是太俗嘛，尤其像您這么漂亮，高貴的夫人，可別沾上那銅臭味，跟您說實話吧，我這兒不賣狗，要是您喜歡，就是看得起我，就是給我面子，出個撫養費就成。”

這個賣狗的油腔滑調，賣狗就賣狗吧，還愣充高層次，真以為他是從狗學院狗專業畢業的名牌本科生，要錢不說要錢，說收撫養費，就像時下社會上流行的，打工不叫打工說是再就業，失業不叫失業叫人流，換湯不換藥，玩的什么雅，也好我就問問他“這撫養費怎么收?”

他說：“這狗每月伙食伍佰元，養了一年了，平常還打個預防針，逛個公園什么的，這些小錢不足掛齒，不提也罷，不過親兄弟明算帳，話說在前頭好，您看著給吧。”

我看出來了，他這是成心做不成這筆買賣，他這是不賣狗，是拿這條狗引人入勝吸引買主。

我看看女兒：“咱與它前世無緣來世無份，掏不起這撫養費，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女兒拉拉我的衣角：“媽媽，咱們走吧，這狗比我還值錢呢。”

這時，一只小狗的叫聲又吸引了我，狗的主人又從籠子里放出幾只長著長長白毛的小白狗，胖嘟嘟的很是可愛，灰蒙蒙的眼睛像是剛滿月的樣子，它們在搶食吃。

女兒抱過來一只：“叔叔，這小狗的撫養費多少?”小孩子的記性真好。

狗主人說：“這是西施狗，喜歡是不是，從小養感情深，抱走抱走。”

狗主人慷慨地揮著手，跟親叔叔似的。

我說：“別介，我前頭走，你后邊喊警察叔叔，你不是成心破壞我的形象么?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陌路相逢，我會與你分錢必爭的。”

他說：“得，看你誠心實意的也別嚇唬你了，拿500塊讓小侄女樂一回吧。”

我說：“我渾身上下就貳佰塊，“伍佰塊我能樂嗎?哭恐怕都難以成調。”

“喲，妹子，這話怎么說，就沖我們這緣份，就沖你這眼光，貳佰塊就貳佰塊，就屬這狗漂亮，還是個母狗，又能給你帶來經濟效益。”

他邊說邊給小狗脖子上系了一根粉色的尼龍繩，邊系邊說：“送你一根繩子。”

系好后又拿起一針管：“再白送你一針五聯，預防各種疾病，這一針伍拾塊，不過，別緊張，我不收你的錢，這一針也白送。”

這也不收錢，那也白送，聽起來這狗好象是他白送我的，使我想起目前商場里的買鞋送二根鞋帶被稱為買一送二，買一條褲子送一根皮帶，被稱為買一送一的伎倆。對于這么熱情的人，我沒有回擊的余地，這人好厲害，貳佰塊被他拿走，我還得千恩萬謝。

丈夫說：“男不養貓，女不養狗”我也不知道他此話是否有什么科學依據，還是出自什么經文典故，丈夫一副堅決的態度“退掉”。女兒便坐在地上，這是她的絕活，此舉被稱為“坐地炮”。

丈夫說：“不能要，正經人家誰養這個。”

我說：…你敢大聲說嗎?小心買狗的賣狗的同志們對你群起而攻之，女兒這時便擠出幾滴“馬”淚，她是屬馬的，丈夫無奈，只好屈服，我們母女旗開得勝，打道回府。

小狗被領回家，取名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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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忽悠忽悠的很是可愛，從它看你的眼神，就不由的你不對它愛憐，它不喜歡呆在屋里，有時一開門稍不留神，就給它鉆了空子，但是它的膽子不很大，不敢下樓，只會上樓。

有一次，它又跑了出去，到處也找不到它，最后聽到樓上有聲音，跑上去一看，正在五樓蹲著呢，兩只大眼睛無望而求助，很像街里那幅“狗狗想回家嗎?”的那幅畫。

它一天天的大起來了，終于上下樓梯都能運用自如，這樣它就不再只限于在單元內活動，樓房單元門口都一樣，下樓梯已成為小兒科了。

它的活動范圍擴展到大院，只要一出了家門，便在大院里撒歡，從東頭到西頭，再從西頭到東頭，往往返返地跑，好像要跑出一天的拘束。那時它還分不清家門，樓房單元門口都一樣，有時人還分辨不清呢，何況狗類，但也沒過多久，它又能自己跑出去后再自己回來，絕不走錯，有時它玩夠了，回來后就蹲在門口，等有人從門口經過替它打開門，很少的時候它等急了也會用爪子拍門或者叫上幾聲。

它還認識了我幾個朋友的家門。

有一回我們全家都出去了，忘了它還在外面，它就跑到朋友的家，朋友打開門見是它，便讓它進門，隨后打電話給我，知道家里沒人就又呼我，說小雪不在她家呆老是拽著她往我家跑，讓我快回來。

也幸好平時我帶它認識了幾個朋友，它見多識廣，看來無論是人還是狗，朋友是不可少的。

它還特別喜歡洗澡，把它放在盆里，它會很舒適的坐在里面，洗完后把它放在小凳上用電吹風把毛吹干，它的長毛把眼睛擋得嚴嚴的，只好給它梳起兩只小辮子，真的很好看。

當它做錯了一件事，豆豆問它：“是你干的嗎?”聽懂聽不懂，但它能看清豆豆的勝色和生氣的語氣，這時它就會迅速跑開，遠遠地用兩只眼睛看著你，等到確定你已經放棄了打它的想法，才敢出來。

有時我的女兒不高興，尤其是掉眼淚的時候，它就躲得遠遠的或者藏在茶幾底下，不敢出來，它很會察顏觀色，它怕豆豆拿它出氣，等豆豆雨過天睛，它又會活蹦亂跳圍著豆豆鬧，滿屋的跑。

它認得最準的就是火腿腸，看見有人吃，它就會不顧小姐的身份，兩眼一動不動地望著你，你要是一直不理它，它就會急得拉你的衣服，但它絕不咬人，有時看見火腿腸的皮，它也會叫個不停，滿屋地找來找去。

丈夫本來是不喜歡它的，但它很會找人緣，對于我們家每個人回家的聲音它都能分辯出來，它能從外面不計其數摩托車聲音中分辯出哪是丈夫車的聲音。

每當丈夫下班把車停在外面，它總是站在門后叫個不停，等丈夫進了門，它就會撲上去，親熱地拉褲角圍著轉，非得讓你用手摸摸它的毛它才肯善罷干休，然后等你坐到沙發上，它又會趴到你的腿上享受你的撫摸，一副溫柔聽話的模樣。它也有失去自信的時候，有時為了逗它，豆豆對著門口喊：“爸爸王力回來了。”這時小雪就會愣一下，然后沖到門口大叫，它以為是我丈夫回來了，這回它連自己也不自信了。丈夫穿襪子的時候。它就蹲在旁邊窺視，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拉走一只，你越喊它它就越跑的快。

由于它的乖巧可愛，由于它無數個調皮的故事，丈夫逐漸改變了對它的看法和以往的偏見，還經常買肉給它吃，飯店剩下的也給它帶回來。

小雪用它的小聰明和智慧戰勝了我們全家，人和狗也有前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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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要做媽媽了，鄰居送一個大紙箱做為小雪生產用的新家，它每天就在里面忙，忙著把棉花鋪好。

它的預產期是十月一日，正趕上人們放假，今年的假期又特別的長，提前與公公打好招呼，讓他過來幫忙接生。

離放假還有三天，正在單位忙著，丈夫的電話打來，告訴我說小雪已經生了，是五只小狗。

我問：“誰接生的?”

丈夫說：“它自己接生的。”

怎么可能呢，人還要住院讓醫生接生呢，難道狗比人強，誰教它的，也許是原始的本能吧?

一會兒女兒又打來電話，告訴我小雪生產的消息，我趕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帶著好奇與喜悅回家，見公公也在，他說是豆豆打電話讓他來的。

原來，小孩子放學回家見小雪在客廳跑來跑去，覺得不對勁兒，告訴爺爺小雪可能要生了，爺爺不信，以為還不到時間，結果等他來時五只小狗已經全部面世，其中有倆只的臍帶被小雪咬的太短，一直的在流血，盡管采取了很多措施，也無濟于事，天又太冷，終于死掉了。

公公說這五只小狗全是男狗，原來狗與人一樣男的總是提前生。

又一只小狗死了，可小雪并不以為然，仍是把它們暖在身下，并不時地用舌頭給它們舔去身上的血跡。

我不忍心把它們拿出去，就讓它的母愛再多施舍一會兒吧。

小雪就那么一動不動地暖著它的孩子，我很不忍，就拿出一只暖水袋，盲目地存一線希望試圖用溫度真的能暖活那二只可憐的小狗。

然而小狗的體溫越來越低及至冰冷，小雪仍無動于衷，五只小狗輪流地暖著舔著。

我終于趁小雪出去的瞬間扔掉了那兩只已經死去的小狗。這兩只小狗與人世無緣，許是不該它投胎，一不留神給它倆跑出來，等一經發現又捉了回去吧。

余下的三只小狗活了過來，它們虹紅的肉皮沒有毛，眼睛也不睜開，也不能走路，在箱子里翻來翻去的翻跟頭，不住地叫，那么小，象耗子那般大小。

許是它們耐不住寒冷吧，小小的身子在發抖，互相的擠在一起，它們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承受嚴寒的耐力也許會相對的大一些，原來小狗就是這樣子的呀。

小雪很干凈，把生產時的臟東西全部吃掉了，還不停地給三只小狗舔來舔去。

三天以后小狗會吃奶了，小雪很會做母親，無論小狗怎樣抓它，它都無動于衷，很安詳地喂奶，原來狗的母愛也這么偉大。

我還有一個重大的發現，小雪除了舔小狗的毛外，還舔小狗的肚皮，原來它是在給它們舔拉了尿了后，再吃掉。看到這個情景后，我直想吐，做狗媽媽太不容易了，還要吃孩子們的屎尿，是不是小狗的屎尿有什么說法，只有狗才知道。

在沒生小狗的時候，小雪總是往外跑，現在不同了，有時門開的時候，它還會情不自禁地跑出去，猶豫著準備上樓或是到院里去的樣子，卻又不放心的回頭望望，側耳聽聽，一聽到小狗的些許動靜就會轉回身來，很快地跑進它的“家”里，小雪現在是母親了，在盡著母親的責任。

現在它有時也會出去一會兒，但時間都不會很久，出去幾秒鐘就很快跑回來，還時不時地把頭貼在地上聽它兒子們的動靜，它真的很會做母親。

丈夫不主張小雪到院中去，理由是小雪無論怎樣也是在坐月子，我笑他：“別忘了小雪是狗，狗也做月子么，你怎么沒見農村養的狗就在門口搭一狗窩，生了狗還站崗放哨盡職盡責呢，你以為城里狗就可以休產假，吃雞蛋掛面、喝紅糖水燉雞吃呀，你干脆買一頭巾給它包上，也省得落下月子病。”

丈夫也笑了，但他卻還是為小雪買來羊肺、羊心什么的以補小雪所需的營養，丈夫說：“既然養就好好養，要么就別養，怎么著也是生靈嘛。”

十二天后，小狗狗們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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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小狗很快過了滿月，被與它們有緣的三個主人抱走了，三只狗弟兄一母所生，從此以后便開始了它們各自不同的命運。

最大的一只的主人是位董事長，無疑問這老大是幸福的，主人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皮皮，它住在一只精巧的鐵籠子里，每天喝奶、吃火腿，饅頭沾菜湯也吃，很快長成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漢”，長的是威武漂亮，人見人愛，籠子里還給它放了一只水瓶，每天它就把身體舒服的放在上面，享受著它的溫度。

它的兩只眼睛也很特別，一只紅色的，一只藍色的，很象波斯貓的眼睛，起初以為它眼睛看不到，后來才發現它不但什么都看得見、且好吃的什么也不放過。

它從不挑食，我曾把它接來與它的母親小雪相聚、但它們似平彼此已不認識對方。

畢竟是畜牲吧，現在小雪已不是初為人母時的樣子，吃東西從不讓著皮皮，這時已經一點也看不出當初那溫柔的母性，它們形同陌路，但它們配合起來卻非常默契。

有時門外有點動靜，小雪就坐在沙發上叫，皮皮聽到它母親叫就往前沖，小雪后邊叫，皮皮前邊沖，真象一個指揮官在指揮士兵打仗。

皮皮不象小雪那么仁義，它非常調皮，且有多動癥，把家里能夠著的東西全打破，有一次居然脖子上拖著丈夫的領帶，腳上掛著丈夫的襪子，嘴上叼著丈夫的300塊錢買的眼鏡在客廳中走來走去，神氣活現，人模狗樣真是氣人。

老二被公公抱走了，情況不是太好，抱走沒幾天就被送了回來，說是家里太冷把它放在爐子上，摔了下來生了病，想讓小雪再帶它幾天，再吃幾天的奶，也許這就注定了它一生的命運。

小雪已不認它，不讓它吃，小狗追它，它就跑到沙發上，小狗急得直叫，無奈公公只好帶走，但沒過幾天又傳來信．小狗誤吃了耗子藥已經找它的二個哥哥去了。

原來與它的主人無緣，該當如此吧。

它還沒來得及認識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讓它的主人給它一個代號就去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這樣風雨兼程。老三的主人是一位經理，自從它抱走小狗后，三天兩頭打電話問我，狗吃什么，喝什么，我告訴他喝牛奶，吃火腿，他說怎么這么麻煩，比我吃的還好，我說因為它是狗，他說他老婆就不這么認為，它老婆說小狗是他的祖宗。

它的狗跟了他也不錯，就是不太講究衛生，不洗澡，據他說是怕狗感冒，這只小狗也很幸運，它與它的主人也是前k的緣份，假如有來世的話，他們兩個會有前緣嗎?他們誰會是誰呢?

三只小狗三種不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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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下小雪自己了，它與二樓趙建芬一家非常熟，人家兩夫婦一下樓它就非跟人家上樓玩一會兒，人家不走它就咬人家的褲腿，叫二聲跑到門邊，再跑回來，起初人家不明白它的意思，等它這樣往返幾次后，才恍然大悟，它在打啞語。有一次小雪又被請到樓上去做客，吃剩下的雞肉雞骨頭。

不大功夫它下來了，嘴里還叼著一塊雞皮，趙建芬說，它吃飽了后又叼住這么一塊兒，非要下來不可。本來我是想把剩下的給它留著下次吃，看它這么財迷樣只好把剩下的也給它拿你家來了。

小雪經常在外自己玩，玩累了玩夠了，自己就敲門回家，從不走錯門，好吃的東西有時它盡管很想吃，但你不讓它動，它就看著圍著轉也絕不動。

我有一個梳妝臺，放在客廳，很低，上面擺了好多的化妝品，它沒事就坐在臺上，但從不亂動我的東西，也從沒打壞過我的任何東西。

有一次我故意放一只火腿在上面，它就兩眼不動的瞅著，一會用爪子動動，一會兒用鼻子嗅嗅，一會兒又望望我，叫上幾聲，圍著火腿直轉，那種想吃又不敢的樣子令人好笑，當我說吃吧，它就迅速抓下來，很快的咬皮吃掉了。

它還懂一句話，當你問它：“小雪你想出去嗎，”這時它就急了，跑前跑后的忙活，拽著你的褲腿讓你開門。有時幾個人在一起說話，偶而不注意說了個“出”字，它就誤會成讓它出去。聽字聽音，它已太熟悉了這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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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春節了，工作忙的不可開交，孩子又要考試，很多應酬，顧不上小雪，就打一電話給朋友，讓他給領養一段時間。那天它是坐著摩托車走的，這許是天意，它還該與我這位朋友有那么一份緣。

在這期間，我見過它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在我的辦公室里，朋友的兒子帶它來的。

它見了我立刻撲到我的腿上，拽著我，不肯松開，它還認識我，爬在我的腿上，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我拍拍它：“小雪，再住一段時間我再接你回來。”

它一步一回頭，大眼睛帶著不情愿走了，消失在樓的盡頭。當是我已落淚，轉過身悄悄試掉，怕同事笑話。

回到家我說給女兒聽，女兒哭得什么似的，她非要把小雪接回來不可。

然而沒過多久，朋友電話告訴我，說小雪丟了。

一直認為有前世的緣份，注定我是它一世的主人，卻不料也是曲終緣盡，小雪你在哪里，你又在何處續上了新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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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以前，我也曾養過一只小狗，黃黃的毛，才二個月就長導很高，我喊它黃黃。

它很乖巧。

我家有一壁柜，里面放半袋花生，我總是拿花生訓練它，慢慢地它學會了剝花生，剝的技術還不差，那動作很象動物園里的猴子。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午睡。聽見門響了一下，見黃黃走進來，望了望床上的我，然后走到壁柜前，輕輕打開門，從口袋里拿出花生，坐在地上剝起來。

我不動聲色，看著它的吃相，它邊吃邊回頭望我，我就故意翻一個身，發出點響動，黃黃就做好跑的準備。

有時家有客人來，還沒等人家坐到沙發上，它卻臥在了上面，讓客人哭笑不得。

為這事我打過它幾次，可它狗習不改，禮貌這樣深奧的學問不是它所能明白的。

它很聽我的話，我不在家時，它特別聽話，而我要是在它身邊，它就狗仗人勢，誰說它都不聽。

有一次居然很自然地坐到了床上，媽媽就打它，正巧我在家，它坐在床上不肯下來，還大聲地叫喚，用牙咬媽媽手中的棍子狗仗人勢這話一點不假。

后來，也是一位朋友說他帶幾天，出于面子的問題不好拒絕，他答應十天后送回，但是他十天后回來了，狗卻沒有回來，理由也是丟了，我為此也曾傷心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