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弱女子,面對一次次拈花惹草的丈夫,好言相勸,并以死相諫,卻怎么也喚不回丈夫的一顆“花心”。無奈之下,她本想抽身而退,誰知丈夫及其“二奶”竟想把她一無所有地掃地出門。為了討回自己的尊嚴,弱女子在取得丈夫及其“二奶”的“性愛信件”、生活日記等證據后,毅然走上法庭,與“花心”丈夫展開了較量。
浪漫邂逅,結下姻緣
1968年5月,郝玉音出生在江蘇省南京市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由于她在家排行最小,又聰明伶俐,很得父母的寵愛。1988年,郝玉音從一所財會學校畢業,分配在南京一家國有企業當會計。
1989年春節后的一天,郝玉音到安徽的姨娘家走完親戚,途經安徽滁縣火車站準備回南京。由于正值春運高峰,小小的火車站人山人海,整個售票廳被擠得水泄不通。郝玉音生得嬌小玲瓏,拎著兩只大提包,在人群中被沖撞得東倒西歪,大滴大滴的汗珠從漲得通紅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就在郝玉音急得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她手中的提包被一雙十分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耳邊響起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小姐,大廳里的人這么擁擠,你又拎著兩個大包,怎么能買到車票呢?不如我幫你拎著包,你幫我買票,怎么樣?”郝玉音回過頭來一看,見是一位戴著眼鏡、面容和善的男青年,便點點頭,松開了手。
俗語說,無巧不成書。男青年也是到南京的。兩人買好票后,隨著擁擠的人流,登上了列車。
連號的車票,讓他倆又坐到了一起。旅途中,兩個人自然而然地交談起來。從言談中,郝玉音知道這位熱心的小伙子名叫郁海峰,比自己大4歲,江蘇鎮江市人,大學畢業后分配在安徽工作。
一路上,由于有郁海峰的幫忙,郝玉音十分輕松也十分順利地回到了家。她心中不免對眼前這位帥小伙子產生了感激之情。
如果說此時的郝玉音對郁海峰還僅僅是心存好感的話,那么第二天的再次相遇則播下了兩人愛情的種子。
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郝玉音出門買東西,剛出樓巷口,正在晨練的郁海峰正好迎面跑來。原來,郁海峰來南京辦事所住的招待所就在郝玉音家的附近。同站、同車、同座,加上這次的奇遇,一連串的巧合一下子拉近了郝玉音和郁海峰的心。臨分手時,兩人交換了通信地址。
經過近兩年的鴻雁傳書,他倆相愛了,1991年5月,他們走上了婚姻的紅地毯。一年后,他們的女兒出生了。1994年,郁海峰通過努力,調回家鄉鎮江市某區機關工作。
丈夫“花心”,以死相諫
過了幾年平靜的生活后,一些有關郁海峰的“桃色新聞”不斷飄進郝玉音的耳里。剛開始,聽說郁海峰在外面拈花惹草,郝玉音怎么也不相信,總是一笑了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聽到的次數多了,她不免有些疑惑。自己畢竟沒有親眼看見,就當是防患于未然,她經常對丈夫旁敲側擊。郁海峰立即舉起右手,向妻子發誓:“我愛你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果哪天我做了壞事,就五雷轟頂,讓我不得好死……”郝玉音見郁海峰發起了毒誓,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他,連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嗔怪道:“誰讓你發毒誓的,我相信你就是了,以后可不許再咒罵自己了。”
1999年8月的一天深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郝玉音驚醒,“我們是派出所的,你丈夫因被人告發強奸,現在派出所,請你來一下。”聽到這驚人消息后,她呆坐在床邊,女兒見媽媽坐在床邊發呆,拉拉媽媽的衣角,才使郝玉音回到了現實。“救丈夫要緊!”郝玉音安排好女兒后,連夜打的趕到鎮江市某派出所。經公安機關的偵查,郝玉音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一個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郁海峰陪幾個朋友到本市一家有名的歌舞廳跳舞。老板給他們介紹了幾個小姐做舞伴。陪郁海峰跳舞的小姐自稱“張燕”,身材苗條、媚態十足。她年齡雖小,但可以稱得上久經歡場。兩支舞曲跳下來,張燕便摸準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理。她當下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這個西裝革履、機關干部模樣的男人正是她們這些小姐眼里的“鉆石王老五”。這種人既保險,又上檔次,哪天就是宰他一刀,他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于是,張燕賣力地陪著郁海峰在舞池里旋轉,把郁海峰心里撩得直癢癢。
舞會結束后,兩人相互留下了聯系電話,郁海峰還塞給她200元小費。過了幾天,張燕便約郁海峰出來喝茶、跳舞。兩人心知肚明,一拍即合,當天晚上便在郁海峰的住處住到了一起。開始幾次,張燕并沒有向郁海峰要求什么,甚至郁海峰給她幾百元錢她都不要。8月16日,兩人又一次翻云覆雨之后,張燕突然開口向郁海峰借錢,而且是獅子大開口,一借就是2萬元。郁海峰這才意識到懷中的“溫柔”女人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十分清楚,一旦答應了張燕的要求,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自己必將成為張燕“砧板”上的一塊肥肉,任其宰割。因此,郁海峰斷然拒絕了張燕的要求。這樣的情形讓張燕始料不及。她馬上翻臉不認人,與郁海峰大吵起來。見爭吵仍然沒有效果,張燕丟下一句話:“你不借錢給我,我就將衣服撕破,告你強奸,你要為此付出慘重代價!”說完,張燕便摔門而去。
郁海峰本以為張燕不過是嚇唬嚇唬自己,沒想到她真的到派出所將其告發。派出所隨后傳喚了郁海峰……
郁海峰的行為雖然極大地傷害了自己的感情,但郝玉音到了派出所后,仍然竭力維護丈夫的形象,為他說盡了好話。3天后,公安機關經偵查,郁海峰與該女子確有不正當性行為,但指控郁海峰強奸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郁海峰被釋放。
在郝玉音面前,郁海峰作了深深的懺悔,請求妻子原諒自己。善良的郝玉音心軟了,丈夫或許真的是一時糊涂犯了錯,既然認識到了,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為了照顧丈夫的生活,當年底,郝玉音辭掉了在南京較為優越的工作,到鎮江一家私營企業打工。而郁海峰自從那次“強奸”事件后,自知理虧,也收斂了許多。
然而,風平浪靜的日子并沒有過多久,郝玉音發覺丈夫又出現了異常:晚上回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少,工資也很少拿回家了。很快,郝玉音便聽到傳言,郁海峰在外面包了個坐臺女做“二奶”。這個消息讓郝玉音如遭雷擊。她憤怒地責問郁海峰,但郁海峰這一次卻未置可否,出奇得平靜。
在多次爭吵無果的情況下,郝玉音一氣之下提出了離婚,她想以此嚇唬一下郁海峰。誰知郁海峰想都沒想,竟一口答應下來。
望著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如今卻是硝煙彌漫;想想十多年的夫妻感情,竟抵擋不住一個坐臺女的誘惑,郝玉音心灰意冷,想一死了之。2003年1月12日,郝玉音趁家中無人,給父母、女兒分別留下了遺書。一心求死的她,先吃下安眠藥,然后喝下敵敵畏農藥。
也許是蒼天也為郝玉音不平,不想讓她就這么帶著痛苦死去。在郝玉音服毒后不久,鄰居正好到她家來借東西,發現口吐白沫的郝玉音倒在地上,急忙撥打了“120\"急救電話。經搶救,郝玉音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
絕地反擊,討回公道
出院后,對郁海峰已徹底失去信心的郝玉音,與他分居,并正式提出離婚。郁海峰似乎要的正是這個結果。他說離婚可以,但郝玉音必須搬出現有的住房,因為這套住房是他單位的房改房,所有購房款都是他一個人出的。郁海峰還下了最后通牒,要郝玉音在兩個月內搬出現在的住房。
為了照顧丈夫,為了維持這個家庭,郝玉音從南京辭職來到鎮江,如今,狠心的丈夫把她逼上絕境,還想把她和女兒掃地出門。郝玉音被激怒了,她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不能讓郁海峰這個陰謀得逞。
郝玉音來到律師事務所,向律師咨詢如何打這場離婚官司。律師告訴她,要想在離婚官司中爭取主動和優勢,必須拿出對方過錯的證據。因此,取證成了郝玉音的當務之急。
為此,她在郁海峰下班的路上幾次跟蹤,終于在一個居民小區里找到了郁海峰與“二奶”的住處。
這天,郝玉音帶著照相機,冒著危險來到他們的出租屋。當時,郁海峰不在,只有那個坐臺女一人在家。郝玉音敲開門進去后,只見郁海峰的衣物掛在門邊的衣架上,墻上還掛著一張郁海峰和“二奶”的親昵合影。郝玉音掏出照相機就要拍照。坐臺女顯然看出郝玉音的意圖,連忙把墻上的合影摘下來,還打電話給郁海峰,叫他趕快回來,把郝玉音趕走。郝玉音擔心自己吃虧,連忙打“110”報警。郁海峰趕回來后,見警察在場,便悄悄地溜掉了。郝玉音在警察的勸說下,這一次只好無功而返。
到了晚上,坐臺女給郝玉音打電話,威脅她說:你趁早滾回南京去!否則叫人打斷你的腿。但郝玉音并沒有因此被嚇住,她要為自己的權益繼續抗爭。
幾天后,郝玉音再次來到郁海峰的出租屋,但已是人去屋空。原有的一點線索就這樣中斷了。
又過了些日子,郝玉音突然接到郁海峰一位同事打來的電話,稱郁海峰在路上被摩托車撞傷了腿,剛剛送到醫院。同事對郁海峰與妻子分居鬧離婚并不知情,所以打電話叫郝玉音到醫院去照顧他。去?還是不去?郝玉音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決定去照顧他。
到了醫院后,因郁海峰要立即手術治療,手機等隨身物品便交到了郝玉音手里。郝玉音在撥弄著郁海峰的手機時,發現一個撥打頻率很高的電話,就試著打了過去。經了解,這是郁海峰新租住房的房東電話。郝玉音靈機一動,不聲不響地將這個電話號碼記了下來。
第二天,郝玉音按照房東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郁海峰與“二奶”新的租住屋。在房東的幫助下,她打開了出租屋的門,發現床頭柜上有一本日記和幾封信件。日記是坐臺女寫的,里面記載了她與郁海峰的相識、“相愛”的過程。從日記和他們的通信中,郝玉音還意外地發現,郁海峰在鎮江市解放街購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價值10余萬元。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郝玉音將這些證據全部拿到手中。
2003年9月8日,郝玉音來到鎮江某區法院,一紙訴狀將郁海峰推上了被告席,請求法院判決她與郁海峰離婚,并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法院隨即開庭審理了此案。
法庭上,面對郝玉音提交的信件、日記等確鑿證據,郁海峰瞠目結舌,無言以答。
2004年6月27日,法院對這起離婚訴訟案作出判決,認定造成夫妻感情破裂的主要責任在郁海峰,且在離婚訴訟中,郁海峰有隱藏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在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應當少分;判決準許郝玉音與郁海峰離婚;考慮到小孩的健康成長,女兒歸郝玉音撫養,郁海峰每月負擔生活費380元;以郁海峰名義購買的兩處房屋均為夫妻共有,連同其他共同債權債務進行分割。
采訪行將結束之時,筆者問郝玉音,是否還會與郁海峰展開新一輪較量,指控他重婚。郝玉音心境平和地說:“郁海峰雖然對我絕情絕義,但我會念及我們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不會再去指控他。從內心講,我希望他從今往后能好好做人,好好生活。”
作為郁海峰,如果聽到郝玉音這一番話語,不知有何感想?
(文中人物均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