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游戲新主角

從Sears到聯想，頂尖而神秘的私人股權投資公司正在全球瘋狂采購

過去的二十年中，資本游戲城頭變換大王旗。1980年代，邁克·米爾肯（Michael Milken）以垃圾債券（junk bonds）成為市場的領軍人物，到了1990年代初期，國債（treasury bonds）的交易員們就稱霸投資界，使得克林頓政府的財政預算都得忌憚幾分。20世紀末，投資銀行家通過承銷高科技公司的IPO得到了豐厚的利潤回報。隨后則是對沖基金（hedge funds）的豐收期。

最新的主角是誰？答案是私人股權（private equity）投資公司。在全球最近的一輪投資升溫中，它們是真正的主角：一改1980年代“以小搏小”的風格，隨著近年來融資規模的擴大和投資聯盟的出現，私人股權投資公司正在開創大場面。

在今年初凱雷投資集團(Carlyle Group)一舉籌集私人股權投資基金業中第一個過百億美元基金后，一直不以私人股權投資為主營業務的高盛集團隨后也成功募集85億美元私人股權運營基金。

而在今年4月，銀湖合伙人公司(Silver Lake Partners)、貝因資本（Bain Capital）、黑石投資公司（Blackstone）、凱雷(Carlyle)、KKR、德州太平洋集團(Texas Pacific Group)和托馬斯－李合伙人公司（Thomas H Lee Partners）聯手競購SunGard，這一價值100億美元的收購成為1989年KKR以300億美元杠桿收購雷諾納貝斯克(RJR Nabisco)以來的最大一件私人股權交易。

這股潮流也涌入了中國：Texas Pacific Group、General Atlantic LLC以及新橋資本在內的3家私人資本運營公司即將參股中國的聯想集團。上述3家私人資本運營公司將出資約3.5億美元，其中Texas Pacific出資2億美元，General Atlantic出資1億美元，新橋資本出資5000萬美元。

同時，如果說以前這個行業更多的是特立獨行或者邊緣人，現在越來越多的世界頂級商界人士加入于此。比如通用電氣的傳奇領導人杰克·韋爾奇（Jack Welch）現在是Calyton，DubilierRice的合伙人，曾經拯救了IBM的郭士納（Lou Gerstner）在凱雷擔任主席。

私人股權公司通常的做法是以購買股份的形式買下公開上市的公司，經過引進業內專家等手法進行重新改造以后，再轉手將之以更高價格賣掉。他們的資金來源一般有公司退休基金、公共退休基金、捐贈基金、銀行控股公司、富有家庭和個人、保險公司、投資銀行以及非銀行金融機構。他們的投資主要采取兩個方式，一是專門投資于初期成長型公司的風險投資（venture capital），再就是用于成熟公司的并購資本（buy-out capital）。

1960年底成立的華平（Warburg Pincus）是第一個大規模的私人股本公司，當時他們的資金籌集只能局限于具體的每次交易。20世紀70年代后期，私人資本大多數是以少數富裕家庭或個人的名義進行的，例如洛克菲洛家族，也常被局限于小規模風險投資。那個年代美國風靡一時的風險投資使得英特爾（IntelInc.）和Google這樣的企業從無發展到今日的無敵身家，一度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1980年代后期私人股本投資的勢力被世人認可，但是其中的杠桿收購（LBO）又被冠上了敵意收購的帽子。

到今天私人股權公司的投資手法日漸成熟，他們更青睞的并購方法也逐漸為業內認識熟悉：其一是增加他們購得公司的利潤率，這樣才可以將公司以更高價格賣出去；其二是通過低買高賣的手法，低價買入某些暫時不被投資者看好的公司。他們僅僅通過簡單的持有，等待其數年之后價值翻番。其三是將購得的公司進行拆分。某些轉移公司核心業務的出售不但可以作為資金來源，也可以使公司業務更加集中。其四是運用杠桿收購。一家企業如果叫價1億美元賣給私人股權公司，公司可以自己拿出1千萬，剩下的9千萬靠借貸得來。一旦企業升值，私人股權公司還清債務之后也可以賺取較高利潤。但是風險也往往更高。

三十年的發展流變也使得行業發生了變化。從前，那些彼此競爭的熱衷于進行杠桿收購的公司是一個活躍的群體，主宰這個群體的是一些能引起轟動效應、追尋巨額回報的人物。如今這個群體逐漸形成了私人股本投資的行業。過去，如果能籌集到 10 億美元資金就是非凡之舉了，而現在，管理著數十億美元的投資基金有數十家，它們的管理原則是盡可能的平穩，追求的是穩妥的回報。而隨著他們良好的金融運行狀況，在成熟行業中勝出的戰略，并且贏得了公眾更多的信任，私人股本公司也開始脫離一貫低調的姿態，逐漸被大眾熟知。

然而關于私人股本公司的一切也不一定是全部美好的。在政治或者軍用行業等掩蓋下的私人股本投資仍然要求更大的透明度。隨著越來越多的資金涌入這一行業，完全有可能生成像對沖基金那樣的投資新泡沫。所謂的“俱樂部交易”目前雖已成為私人股本行業的常見做法，但一些規模最大的基金先前回避這種做法，它們擔心與競爭對手共享企業所有權所產生的各種后果。投資者對此類交易也擔心無法使自己持有的私人股本投資組合多樣化。

在IT泡沫、經濟蕭條與2001年恐怖主義襲擊的“9·11”事件接連爆發之后，加上安然的倒掉，也給私人股本公司帶來了投資的大把機會。同時一度與私人股本公司在行業收購上互相競爭的大型公司也放棄這片市場，轉而向私人股本公司出售自己的邊緣業務。業內人士也承認，過去幾年對于私人股本投資公司來說是黃金時代。然而這一行業由于逐漸成熟而使得競爭趨于激烈，回報也在下降。在20世紀80年代的時候，私人股本公司的預期資本回報率一般是在30%以上，而到1990年代則降到了20-25%，到現在就連頂尖的私人股本公司也只將其資本回報率定為15-20%了。

根據研究機構Dealogic的數據，2004年夏季用于全球并購的資金中，20%以上都來自私人股權運營公司。宣布的交易額接近3000億美元，比去年的歷史最高紀錄還要高出60%。債券市場具有前所未有的流動性，并購集團大額籌資，以及公司收購方稀少但交易來源豐富，這些因素刺激了該行業的增長。并購集團正大舉重組各產業，科技、能源、零售和消費品都有望成為投資熱點。

雖然他們從來不希望得到人們的注意，但是那些頂尖的私人股權公司還是成為了眾人的焦點，例如本專題介紹的重量級玩家KKR和凱雷集團（Carlyle Group），喜好高風險高回報的德克薩斯太平洋集團（Texas Pacific Group）和杠桿收購的開創者福斯特曼－利特爾公司（Forstmann Lit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