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雙版納吃燒烤

去西雙版納前，朋友告訴我，到了西雙版納，一定不能錯過兩樣?xùn)|西：辣椒粉和燒烤。據(jù)說版納的辣椒粉味正、勁足，可千里迢迢去吃辣椒粉，未免有點兒小題大做。于是，只牢牢地記住了一樣：品嘗版納燒烤。

在版納的頭兩天，稀奇古怪的版納食品讓同行的幾個人叫苦不迭——大家都綠著個臉，看著那些炸牛皮和一碗碗紅紅綠綠的食物發(fā)呆。版納人喜歡吃“剁生”和“喃咪”，前者是把豬、牛等的肉剁成肉泥，加入調(diào)料，類似我們北方人包餃子的肉餡；后者是一種用洋番茄和其它香菜做成的調(diào)料，很多的生菜、生肉都可以蘸著“喃咪”吃。這樣的“菜”聽起來都讓人生畏，更甭說吃了。兩天下來，嘴里已萬分寡淡的我們，對那些尚未謀面的“版納燒烤”更是生出無限向往。

我們幾人一群餓狼似的，浩浩蕩蕩上街頭尋覓吃食。走出賓館不遠，誘人的燒烤香味從遠處徐徐飄來。這些天癟下去的肚皮瞬間就開始了波濤洶涌的躁動，幾個人幾乎是狂奔著向燒烤攤撲去。

版納的燒烤攤不大，燒烤架和我們那里也沒有什么區(qū)別。燒烤攤上的“烤料”卻別有洞天，除了常見的魚、雞，竟然還有土豆、菌子、竹筍和茄子，更奇怪的是還有韭菜。

找了一個人少的攤點坐下，幾個人迫不及待點了一大堆“烤料”——雞、魚、菌子，我又堅持要了土豆和竹筍。攤主是個很和善的大嫂，邊收拾著要燒的東西，邊和我們聊天。看她正向魚肚子里塞東西，我好奇地問了幾句，才知道魚肚子里的調(diào)料是很講究的，有蔥、蒜、青辣椒、香菜、食鹽，還有些叫不上名字的香料。塞完調(diào)料，攤主大嫂麻利地把魚肚子合攏，用幾片草葉捆好，告訴我們這種草葉就是版納的特產(chǎn)香茅草，不但有去腥的作用，還可使烤出的東西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版納的燒烤里，很多都要放香茅草，因了這種特殊的草葉，才有了與眾不同的味道。末了，攤主熱情地問：“要辣椒嗎？”一個同事連聲說：“要，要，多放點兒。”大嫂笑著，輕輕搖搖頭：“這里的辣椒可是辣呢！”同事平時也算是個吃辣的好手，大有無辣不成飯的氣魄，燒烤上抹的一層辣椒自然只能算是“毛毛雨”啦。

帶著香味的燒烤一上桌子，我搶先“逮”住了一條外皮焦脆的烤魚，手忙腳亂地去掉魚身上的香茅草，一口下去——哇！燙、辣！—時間，幾乎感覺不到舌頭還在嘴里。看著我張著嘴的一臉窘相，攤主大笑起來：“我說過的，這里的辣椒辣。烤魚身上抹了豬油，剛烤過是非常熱的，要涼一涼才可以吃。”

我吐吐舌頭：“豈止是辣？嘴里簡直就是著火了！”大嫂笑了：“你過會兒再慢慢品品看。”一會兒，嘴里的辣氣逐漸消去，奇怪，舌尖上開始縈繞著一股別致的香氣和鮮美。我食欲大開，吃幾口，歇一會兒再吃。愈辣愈想吃，那股香美讓我欲罷不能，再看周圍幾個同事的吃相，愈辣愈想吃：兩手捧著一只雞翅膀的，吃得滿臉大汗；盯著烤肉的，幾乎頭都不抬一下;最逗的就是我們這些搶先吃烤魚的人，一個個辣得齔牙咧嘴，卻是“意志堅定，勇往無前”。那天，我們每人大約都吃掉了兩條魚，幾個雞翅膀，至于烤肉、烤菌子、竹筍之類，只當(dāng)是點綴了。

酒足飯飽，沐著版納的晚風(fēng)回賓館的路上，同事摸摸吃得鼓鼓的肚皮，愜意地說：“終于過了一把癮啊！”

微微的夜色下，街道兩旁的油棕和椰子樹，扭動著腰肢飄然而過的傣族少女，展露著這座亞熱帶小城特有的風(fēng)情。口中香茅草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想起攤點旁津津有味吃著烤韭菜和茄子的人，我的味蕾又“刷”地綻放：版納的燒烤茄子和韭菜會是什么味道呢？真想知道。明天再去吃吧！

選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