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樂蒙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戀人,大學一畢業我們就結了婚。新婚蜜月,我們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當我們肌膚相親時,樂蒙總是很體貼很溫柔,他可以從我一個細微的表情就知道我是痛苦還是快樂。
我和樂蒙都覺得我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們有愛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性是那樣的完美和諧,而且,我們的職業也相當不錯。結婚半年,我們用按揭方式有了自己溫馨甜蜜的小窩。在完全獨立的自由空間里,我們無拘無束地享受著上天賜予人類的美妙無窮的身體盛宴。我們決定三年以后再要孩子。
幸福和諧的家庭生活讓我們容光煥發,飽滿的精神狀態讓我們的工作也如魚得水,很快,我們的職位和收入也大幅度地提高了。擁有一輛自己的車是樂蒙多年的一個心愿,現在經濟條件允許了,樂蒙終于遂了愿。樂蒙利用下班以后的空余時間很快拿到了駕駛證,這樣,到了周末,他就開著車拉著我去郊外。
有一天樂蒙勸我也學開車,這樣我可以自己上下班和接送孩子。但試了幾次,我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開車,因為手握著方向盤,只要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我的耳朵就會瞬間失去聽覺,然后心臟會狂跳,接著就是全身發緊出冷汗。因為這個原因,我好幾次想向樂蒙說出來,可是看著他鼓勵的樣子,還有看同事都自己開車上下班很威風,所以在虛榮心的驅使下,我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沒想到我的優柔寡斷會釀成禍,那天在郊外的一塊空地上,樂蒙手把手地教我,可我老是覺得注意力不能集中,心慌意亂。沒過多久就出事了,車子失控地急駛起來,樂蒙想要控制已是不可能。車子跑出空地后從好幾米的高處跌落下去,雖然并不是懸崖,可是也很慘,樂蒙只是手臂蹭破點皮,而我的頭被剮了一道口子,血直往外涌,一條腿也被卡住了。我嚇得大哭起來,樂蒙邊安慰我邊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我被送進了醫院,經檢查并沒有大的傷,半個月后就出了院。一個月后我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是我老是覺得那條腿麻麻的,不像以前一樣靈活了,而且一看到車就心有余悸直發抖。
我們是在我出院后半年才有性生活的。不知為何,那一晚我很緊張。樂蒙覺察到了。“別怕,我會很小心的,不會弄疼你的。”他輕言細語地撫慰我。然后整個過程也是小心翼翼的,只要我稍稍露出點不適他都會停下來。我不知道他的感覺如何,不盡興是一定的,而我同樣也沒有體驗到過去那種輕松自如和暢快淋漓。
接下去的日子,情況依然如此,而且,我發現了自己無法獲得愉悅,是因為那條腿。它可以走路,可是平躺著,卻麻麻的難以抬起來,而過去我都是依靠雙腿的力量達到快樂的頂峰的。這一發現讓我很是沮喪,可我沒有對樂蒙說,因為如果將這件事說給他,會加重他的內疚。
我悄悄又去了醫院,做針灸做按摩,我還年輕,我還要好好享受生活的美好。可是做了不知多少次治療,那條腿依然沒有一點兒起色。
不知有沒有人體驗過那種感覺,那種懸在半空中十分痛苦的滋味,就像一個登山的人,離頂峰只有一步之遙,卻無法抵達。因為從車禍后,每次肌膚相親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那條腿上,而沒有像過去一樣去注意樂蒙的感覺,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感覺是否和從前一樣。他還像過去那樣激情如火,而我,雖然自己沒有歡愉,可還是默默地應承著他的索愛。而且為了不讓樂蒙發現我沒有愉悅的感覺,我還像過去那樣發出呻吟聲,他喜歡我的叫聲。我不能太自私了,我是他的妻子,給他歡樂是我義不容辭的職責。許多時候,事后聽著他很快進入夢里,我感到欣慰。只是,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天天地虛弱下去,人沒有以前精神了。而且,我的皮膚不知什么時候已失去了原來的明亮和豐潤。
可是生活還得繼續,于是我又做了一些嘗試,在那種時候我回憶過去的情景,或者就幻想那種感覺。這種自欺欺人的辦法不但沒有改變我的狀態,反而更讓我沮喪和失意。許多次,我捶打著自己的那條腿,悄悄地流淚。我還不到三十歲,這么年輕就喪失了一個女人應該享有的東西,所以我感到悲哀。我很害怕,怕自己時間長了會性冷淡。
“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看你都瘦了。”像許多丈夫一樣,樂蒙輕易就發現了我體形的變化。“沒有,自然瘦,不用減肥呢。”我故作輕松地回答他。
我的心同意我做假,而我的身體絕對不答應。我開始失眠,常常是在樂蒙香甜的酣聲里睜著眼到天明。還有,一度認為衛生做得相當好的我竟然得了以為永不會與自己沾邊的婦科病,當樂蒙進入我的身體時,竟然疼得無法忍受,這讓我想不通。因為這個原因,我開始懼怕他的纏磨,希望他很快地結束。不過,我還是沒有告訴樂蒙我痛,我沒有那種暢快和愉悅。
“疼,是嗎?”終于,難以忍受的疼痛讓我叫了一聲,樂蒙連忙停下來。我點點頭,樂蒙一下子將我摟進懷里:“多久了?是不是一直這樣?為何不早說?”面對他一連串的問話,我的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好多次,我看到你身體扭來扭去,我以為你是到達頂峰了,沒想到……我啊,太粗心了。”他撫摸著我的那條腿,心疼得不得了。
第二天樂蒙請了假,他帶我到醫院,說是讓醫生給我好好檢查一下。在婦科,醫生問了我一些情況,盡管有些難為情,可我還是說出了前因后果。醫生說我的婦科病是因為長期性生理反應受阻中斷,盆腔以及生殖器官充血不能及時消退,這樣就為細菌的生長提供了溫床。所以,醫生建議我們想辦法解決性和諧問題。
我們又去了神經科,重新對我的那條腿進行檢查。醫生說是神經麻痹,必須采用電擊等多種方式治療,還有就是不間斷地做按摩等輔助行為才會有所好轉。回了家,樂蒙就開始了他的使命,他按照醫生教的方法,先給我熱敷,然后就是長時間地按摩。
這段時間他沒有像過去那樣纏著我索要。“我不要放單飛,我要你的腿好起來,我們一起飛。”他的話像吟詩,我的心又像戀愛時那樣激情蕩漾了。
樂蒙一邊給我做診療,一邊尋找新的方法,書上說性不是單一的,可以從變化無窮的方式中獲得無限的美妙享受,我要依賴腿才能獲得愉悅,是一種習慣,所以我們想要用別的方法試試。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之后,樂蒙的濃濃愛意和耐心使我重新獲得了那種極致的快樂,那一刻我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現在,雖然我的腿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可是有樂蒙貼心貼肺的愛和關懷,我的精神面貌和心理狀態都得到了極大的改觀,而且,那些纏繞著我的病痛也開始減輕。我和樂蒙決定,等我的病完全好了,我們就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