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痛了我

花照發

一

從一朵花兒嬌羞的紅暈，看到滿地的金子。那是陽光。

陽光，一個感覺出來的名字。

比如流動的水。

比如從山的那一頭一點一點漫過來的云。

漂動的。躲閃的。閉上眼，寧靜的暖和從頭頂流下來、流下來。干凈。清朗。

就在這個秋日的中午，能讓人很容易的感到有一點點的陰霾。但陽光不同，陽光總讓我聯想到一連串的詞——童年、快樂、夢想……

一條小河邊，坐著一個安靜的小女孩，小女孩身邊，是一個做著草螞蚱的小男孩。天很藍、很遠。那個做草螞蚱的小男孩便是多年以前的我。而那個多年以前的小女孩，在多年以后，一直被我稱做一種奔跑的東西——時間。

在以后的夢中，我常常看到那條河。但陽光總讓我醒來。

那散發著干草味的陽光。

女孩眼中的那道陽光。

二

在一本書與另一本書之間。在一條路與另一條路之間。在一個人與另—上個人之間。時間和事件在重復中交錯。我一次次地迷路。

迷路，意味著再也回不來了。

但在最后，在我最疲憊的時候，我看到了陽光。是的，陽光。多年以前的那道陽光。

雖然路被迷失了，但陽光很容易讓人找回自己。找回自已是很重要的。其它的，除非陽光、春天、童年，還可以再次找回。

三

太陽在地平線上消失。

地平線在黑暗中消失。

黑暗在夢中消失。那個有向日葵的夢中。

陽光，在一個故事里不斷地出現。

如一口井，直入地心。

我一直在追尋陽光，但又一直躲避著陽光。

生活中，我只是多年以前的那個孩子，—個因為童貞而孱弱的孩子。生活一直在欺騙我。

因為太多的希冀．陽光刺痛了我。

痛苦，成了一種深刻的東西，需要思考。

四

在我行走的城市，春天很燦爛。

陽光能透過玻璃，照在我的書桌上。但在陽光里，這個城市依舊是一片廢墟。精神的退潮讓我想到一個詞：沙漠。

因為陽光，很多東西被點燃之后便化為灰燼

那么心呢?

在第七個胡同口，我遇見了多年以前的那束陽光。她的眸子依舊柔如春水，不同的是，那束陽光被一只欲望之手纏繞，如蛇。

陽光也會墮落！因為時間?還是生活?

五

有時間的時候，我便思考。

思考是一件費神的事。思考需要主題。

但在以后，我思考的東西不再是陽光。

因為，陽光刺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