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的刀鋒

付業(yè)興

流逝

一切是靜止的，思想停在表面。聲音，擦著耳朵過去，偶爾跳出幾個音節(jié)。樓房患上水的府癥，外形呈現(xiàn)各種臆想。人群，幻化……魚在門由地游弋，迷糊中，思維，穿越一條義一條街道，它被玻璃門的美麗誘惑，又被月亮的手輕輕翻閱。

他們出入透明的超市，受到光線的傷害與內(nèi)心的穿越。青春，在暗中完成了交易；生命，在本質(zhì)上，不虧欠他們什么。只是時間，會將他們像書一樣關(guān)上，就似陽光，帶著黑夜的種子，把萌芽的欲望，融入塵封的腳印。而返問的人，衣冠楚楚，早已喪失了退隱江湖的潛質(zhì)，他哭、他笑、他追、他趕……類似瘋子，深愛夜間的歌聲。

沒人再相信自己，參照物是詭異的敵人．再真實地出現(xiàn)，理論上也只等于軀殼。笑容，是木質(zhì)的，卻有金屬的冷酷、空氣的虛無，以及流水的不可猜測性。幸而頭頂還有飛翔這個概念，否則，花朵，絕不會站到人群，中間長成火焰。現(xiàn)實的表述，也絕無時光的慚愧。

現(xiàn)實的刀鋒

在日漸脹大的城市，街市蔓延。現(xiàn)實的刀鋒，習以為常的影子，浸漬長滿麥苗的田野。此種交融，表面上不可理喻，卻無法深究。

三餐之后，時鐘繼續(xù)潛行，藍色的夢，籠罩成為頭頂?shù)年幱啊Ｄ切┡f樓，搖晃著滿口稀牙，狠命地咬住天空。蝴蝶在喘息的瞬間，逃逸而去，面對金屬質(zhì)地的生活，它的美麗，嬌小而格格不入。

時間的大鐘，可能閉上了雙眼，它在相對靜態(tài)中前行。它是我們頭頂?shù)幕ǘ洌彩俏覀兗磳㈦x去時，現(xiàn)實牽引我們的最大力量。

或者說它，從最初就在焚燒我們，而我們所崇尚的一線快樂，是肉體，散發(fā)的焦味，在滿街的問候中，被混合，被壓抑，被忘卻與拋離……

森林

順著故事的結(jié)尾返回，就到了秋天，豐收匆匆忙忙展開。空閑的刀，陪伴著我，穿過森林，在河流開闊處，樹葉情緒高亢，并從時間的弦上往返。葉綠素，在意識的水中深深潛伏。水果刀、月亮，被時間切割，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林中，虛擬劇使季節(jié)紊亂，使飛行終止，但它高舉燃燒的花朵，在森林里，它閃耀著幽靈的眼睛；在月光下，它砍伐著內(nèi)心的樹木，直到咳血，還沒走到手中車票所抵的終點。

那些樹苗依舊發(fā)著藍光。夜色開始收攏，泥土伸出雙手，攥住麥苗和鑰匙。陽光把我打開，又將我藏匿于樹干。為了青春，它打開窗戶，放走了風。一群群鳥，擠進我狹窄的胸腔，大海的耳朵，在寧靜中，完成了使命，埋下了春天。

雨水，長出翅膀．掌控它內(nèi)心背景的，全是陸地上的動物；它在行程中蘇醒。南方的水聲，將它淹沒。水而漂浮的言辭，在小事物中感動，然后長成思想中的森林，掩蓋地表之后，這些可憐的樹木，暗自流淚。而此時的山下，密布鋼筋與水泥的陰謀，動蕩中，兩條河流交融，一個故事結(jié)束，另一個故事開始……

枯燥

眼見著白霧升起，柔軟、濃郁的冷氣流，正在南下，正穿越流水、穿越淤積中街道。秋天的火光，翻轉(zhuǎn)日漸濃縮的秘密。葉翻飛。村頭的已亡人，哀憐他命中飛過的鳥。他的妻子兒女，拋棄暗夜收集的安寧，回到泥土，僅僅向?qū)儆谧约旱挠^眾，致以永遠的分別。

飛翔，停留在繁蕪的細節(jié)中，那些含混的鳥鳴，相對修煉的隱士，是一種墜落中的渲染工具，它們守護著河流：足不出戶。

安靜中，它們仰望星空就想到自己老了。這些有思想的樹，是說不出道理來的。它的手臂，發(fā)著藍色光芒；它的心臟，卻惶惶恐恐地飄在一張大嘴里。新生的乳牙，像剛立起的玻璃大廈，透明的地基，具有莫名的松動。

內(nèi)心平滑起來，慕名而來的人頻頻消失，屬于他的花朵、鳥鳴、青草，以及大鐘漸次張開的耳朵，在小情人的身體里，開始了砍伐。

這季節(jié)輪回中的易碎品，在身體或者詞語的某個部分開始融化。

遠離

從一種習以為常中抽身，在身體的四周，生成暗綠的防護林。生育我的人而帶笑容，三百年后，她將我送回大鐘的內(nèi)部，我的耳朵，因此被震破。我重復著記憶與認知的攀緣。一棵樹給我結(jié)出了靈感。

秋天的時候，我的經(jīng)歷改變了現(xiàn)狀。原則上，反向的人獲得前所未有的安寧，以及樸素意義上的無欲無求，但他練就的一身好武藝，從此喪失七成功力。

那冷酷、堅韌的金屬制品，放棄了浪跡天涯的愿望。從樹十解脫的人，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我，除了用白雪把自己覆蓋，暫時找不到更深的洞穴，把自己深深隱藏。

現(xiàn)實主義的鳥

和我同時出門的鳥，我一直叫它“現(xiàn)實主義的鳥”。它噎著我的瞳孔，又一下子擊穿我的木門。它具有了某種莫名的張力。而我，只抓住一根下垂的繩子。我無所事事，像一個牧師，虔誠地接過一張白紙。悲劇已經(jīng)上演，但飛翔必須繼續(xù)。

翅膀安放于風暴之上，我必須再一次用一顆冰冷的釘子，將扶搖直上的飛翔，釘上墻壁。

墻壁也像一個牧師，接納若各種臆想。

現(xiàn)實主義的鳥，多么像一絲淺淺的冷笑。其實，在這個徒有四壁的房間，有那么一兩只鳥輕輕飄落，還是挺好的!空空四壁，沙子被釘在墻上，鳥不再飛翔，但保持飛翔的姿勢。

必須接受的現(xiàn)實!必須在生活中給它安置凳子!

所以，現(xiàn)實主義的鳥，在風暴之上繼續(xù)飛翔。所有的來訪者，也有存在的理由。比如蜘蛛，比如蒼蠅，比如壁虎，比如水蛇，比如吸我屁股上的血的蟻子，可以照舊，想著自己可口或者不可口的夜宵。

但按下來的事實是，現(xiàn)實主義的鳥定格了自己的飛翔。那些來訪者：鳥的親戚，安居樂業(yè)，．在共同的地方，生育黑得發(fā)亮的孩子。

而我坐在冷冷的畫室，下半生的任務：給鳥們畫小翅膀。

“可以沒有鳥，但不能沒有飛翔。”

墻壁似乎不能理解我的善意，它用站立來提醒我，我們可以改變的事物更加狹小。終于看見了，我的多種推測，漸漸變成石頭，重重地砸在我的頭上。

淺表的硬傷上，殺機重重，從墻壁到木板，從木板到鳥，再到現(xiàn)實主義的鳥，誰比誰清醒?

當這些主要的小實變得蒼白，現(xiàn)實主義的鳥，死在無法開啟的門上。

入夜

飯局，火鍋……問候與寒喧，肉香散發(fā)，灑粘麻痹對方的臉。晚來的賓客，詳細闡述：陌生狀況、城市交通及平常笑話。尋常的竊竊私語，無淪人群、都市，早已習慣這默認的交易方式。

街市紅紅綠綠，TAXI晃晃悠悠，空氣之上仍舊漂浮長長的耳朵與嘴巴。每個人都懷揣一段鈴聲，老婆的呼叫，引起路人的微笑。此種劇情，相似于上個世紀，某本雜志的泡沫文字，現(xiàn)代人將它翻閱，依稀看到它的傷痕。

行人沉入虛構(gòu)的電視劇中，那庸俗的情節(jié)，穿過一群人的鼻孔，主人公與結(jié)局被展現(xiàn)于公眾場合。被格式化的而孔，在自家屋檐，默默流淚。今夜淡淡的憂傷，等同于昨夜停電時錯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