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的等待

佚　名

我一生都在傾聽你的腳步，傾聽著你的腳步穿過人群，向我走來。

那么沉沉的，重重的腳步，一步一步，仿佛帶著陣陣轟鳴，從雜沓紛亂的人群中，徑直向我走來。所有的喧聲與嘈雜落葉一般蛻去，只有你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徑直伸到我的門前。

片刻的停頓，鎖匙在匙孔中轉動，每一天，我都在期待著這樣的時刻，每一天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期待著這樣的時刻。

不知道那一刻你的腳步，正停在什么樣的門前，不知道那一刻你的身影，正呈現在誰的面前。

你的腳步你的身影，你的聲音你的面容，你的注視你的氣息，你的一切一切，有誰會如我一般地珍視它們當作生命中惟一的甘霖？

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摸不到你，我只能像一個失去了一切知覺的人，用惟一活著的嬌柔的心顫巍巍地毫無目標地試探著去探觸你的存在。

這多么愚蠢多么徒勞又是多么容易受傷害，我知道。但我只能如此，我只能用我全部的心力，全部的渴盼和期待去追隨你。

這情形，像極了一只嘔心瀝血的春蠶，將自己的生命和血肉都化成綿綿情絲，一點一點地吐出去，想用這惟一的方式去追隨一只振翅遠去的不歸雁。它不管多么愚蠢多么徒勞多么痛楚，它只管一點一點地吐出去吐出心去，直到吐盡了自己的生命。

你不會感覺它的牽拉，這從生命血肉中一分分一寸寸扯出來的系連，我不擔心它會在最后一刻斷開，我不在乎它會抽盡我的最后一絲氣息。

倘若你偶爾會感到一絲一毫的羈絆，請你千萬不要像揮去蛛網一樣輕易地將它們揮去。要知道這一絲一縷都出自我布滿血絲的眼睛，出自我柔弱嬌嫩的心，它的每一個牽動，都會令我揪心地疼痛。

你曾經在我窗前唱了一夜的歌，為此，我卻要付出一生來愛你。

親愛的，你在聽我說??

每一天，每一天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期待著，期待著你的腳步越過海峽，跨過山嶺，穿過茫茫人群，一步一步，徑直向我逼近。

每一天，每一天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期待著，期待著那樣的時刻，所有的喧聲與嘈雜落葉般蛻去，只有你的腳步聲，沉沉的，重重的，仿佛帶著陣陣轟鳴，一步一步，將幸福與歡樂直送到我的門前。

有多少次，你從我的身邊離去，就會有多少次，你從我期待的盡頭一步一步歸來。

我在傾聽著，用我全部的心力，全部的愛，全部的渴盼和期待傾聽著，傾聽著你的腳步聲穿過人群，向我走來……

（袁 鳴摘自《瑞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