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蔣日記“出走”美國的背后

林博文

蔣經國在１９８８年１月去世后，其遺物全由幼子孝勇保管，后存于孝勇的遺孀方智怡手中。遺物中最珍貴的就是蔣介石和蔣經國父子的日記，蔣介石日記從１９１９年到１９７２年，蔣經國日記則從１９３７年到１９７９年。方智怡日前把這批日記原件交給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檔案館存放５０年，引起極大關注。

胡佛檔案館于今年２月１６日成立“近代中國檔案特藏史料中心”，舉行簡單而隆重的典禮，蔣家代表方智怡、宋家代表宋子安之子宋仲虎和宋子文的外孫馮英翰、國民黨代表江丙坤、前臺灣“行政院長”唐飛等人皆與會。有些臺灣媒體甚至調派駐華盛頓記者飛赴加州，實地采訪這樁令“扁政府”、臺灣史學界和臺北“國史館”尷尬不已的大事。

國史館盼日記留臺

兩蔣日記“負氣出走”一事，臺北“國史館”館長張炎憲最感郁悶，他也是從媒體報道才知道此事。國民黨黨史館曾向蔣家建議將日記手稿影印本留國民黨中央，但蔣家未答復。方智怡說，兩蔣日記將在時機成熟時“永遠保存于中國的土地上”。

臺灣政界與學界對兩蔣日記出走感到悲哀與惋惜是可以理解的。由于蔣家后人對阿扁政府相當不悅，而臺北當局又缺乏完善的文物管理辦法，亦未設置兩蔣圖書館，因此兩蔣日記就變成蔣家的私產，而任由其后人隨意處置。所幸胡佛研究所乃是第一流的“民國史”檔案收藏中心，對使用者又很友善、方便，兩蔣日記存放于此，雖使臺灣深感難堪，但史料大家用，天下人同享便利。

成立日記審閱小組

兩蔣日記內容目前仍未公開，胡佛研究所將成立一個小組（蔣家可能派員參與）仔細審閱日記內容，再決定開放程度。現在，胡佛研究所先行挑選了數則日記展出。

展出的一些蔣經國日記中，１９７９年４月１３日，蔣方良生病，蔣經國巡視外島，日記上寫道：“妻多病。見其病中之苦痛，甚為之憂而愁。４０余年來，我妻為了養育兒女４人所付出的心血之多，可愛可敬。彼愛我家亦愛我國，夫妻同甘共苦。今已步入老年時期，感慨殊深。”臺灣媒體最感失望的是蔣經國日記只寫到１９７９年，無法看到蔣在晚年歷經江南案、解嚴、黨外民主運動、開放探親大陸、政治改革以及提拔李登輝的心路歷程。

蔣介石和蔣經國父子分別在１９７２、１９７９停止寫日記，可能與健康有關，尤其是蔣經國晚年飽受糖尿病折磨，視力極差，兩腿無力，常年臥床。

胡佛檔案館和哥倫比亞大學手稿圖書館，是美國東西兩岸搜藏最多中國近代名人檔案的兩大中心。兩館內容各有千秋，哥大以口述歷史取勝，除了有哥大校友顧維鈞捐贈的龐大檔案，近年又獲少帥張學良捐出的日記、文物和口述歷史。胡佛研究所擁有陳誠、宋子文等人的檔案，去年又得宋子文家屬再捐出一批檔案，亦把過去不開放的宋氏文件公開，吸引不少人參觀。

在美國各大檔案館中，哥大管理最嚴，口述歷史和文件只能看復印本，看原件則需在一玻璃房內，有人監視，可以用電腦或鉛筆抄錄文字，不能用圓珠筆，亦不得復印。國家檔案館的原件可以復印，借閱亦方便。胡佛檔案館最有效率，閱覽室放了不少文具免費使用，原件可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