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枊青
從我記事起,老爸便留著中規中矩的“三七開”,就是頭發一捋眼睛就不見了的那種發型。老爸是當教師的。學校離家太遠,每天大清早他蹬著自行車出發,總是到萬家燈火通明時才回來。一到寒風凜冽的冬天,老爸的頭發便不再“三七開”,而像剛剛遭受暴風雨襲擊的枯樹枝一般,東倒西歪。
老爸是屬牛的,總是多干活少休息,比起同齡人來顯得蒼老,好多人都叫他“老先生”。那年,看到滿街一溜的“寸長發型”,怪有精神的,又顯得年輕,我讓老爸也剪一個試試。老爸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以后再說吧。”
從媽媽那里我才知道,老爸是個苦出身。上學讀書十分的不易,總是盡可能地把錢節省下來買書。多剪一次頭發得多花錢,只有到迫不得己時,才無可奈何地去理發。習慣成自然。原來如此!我不再強求老爸剪短發了。
今年初,老爸突然興致勃勃地對我說:“老爸要去剪頭發了。”正在看書的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一頓飯工夫,老爸回來了,我跑去開門。“你,你,爸……”我驚訝得語無倫次。
老爸的發型不變則已,一變驚人。頭皮上“站立”著寸把長的黑白相間的短發。喲,至少年輕了5歲!我說:“爸,干嗎不去炯個油?那可就徹底地舊貌換新顏了。”老爸說:“我也想,只是太費時了。我還得去上課,高三了,不多花點時間,對得起誰!”說罷便匆匆地往學校里趕。
說來也怪,自從老爸理了個寸頭,班上學生的成績直往上躥。老爸班上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來家里坐,我一看,啊,男同學都是清一色的“寸頭”,跟老爸的發型毫無二致,煞是壯觀!我想這就叫做“為人師表,言傳身教”吧!
這就是老爸發型的變遷史,從“三七開”到“寸頭”。變變變,惟一不變的是老爸對工作的風風火火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