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開你那

錢海燕

以前買了新衣服，回家先下水，會把縫在內側那個備用紐扣剪下來放一邊。當時記著，可日子久了，再搬幾次家，都丟了。扣子掉了很難碰巧配上同樣的，除非買一整套新扣子重釘，但工程太大；或者在抽屜里找找，五個大小差不多而顏色各不同的湊湊，倒也別致，可也難……往往一件衣服就不穿了。覺得，人生真是前緣后事，可遇不可求啊。

現在新衣服不剪扣子了，就讓它在里面吊著。有點不舒服，但心里踏實——就像多數湊合過的婚姻。尤其出差的時候，手袋里還塞個小針線包，兩枚別針，怕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突然裙子開線、崩了拉鏈什么的——生活總是充滿意外，事先留下余地、后路和備份，可見是年齡大了吧？

紐扣可以示愛，說的是中式衣裳的扣子，據說明代以后就有了的：空的小環叫紐，實心小疙瘩叫扣。有風俗是男子出門前，愛他的女人重新縫一遍他胸口第二顆紐扣，縫得結結實實的，替他系上，他走多遠都不會忘記她了……關于這紐扣有個簡單而曖昧的謎語，謎面是“掰開你那，放進我這。打一物，身上有。”思想復雜的人容易想歪了。

有個笑話也和扣子有關。說，一個男人獨自旅行，有點無聊，忽然瞥見路邊有個奇形怪狀的公用設備，上面寫著：來吧，我做得比你妻子好！同時見另一旅行者解開褲子前門湊近機器的開口處，片刻，面露微笑，滿意而去。該男子心癢難耐，四顧無人，上前投幣，如法炮制，解衣探入，閉目等待，突然慘叫一聲跳開，低頭只見：隱蔽處端端正正釘了顆大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