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鄉村醫生到財政部長

蘇　放

不久前，記者在位于馬來西亞新的行政中心布城的財政部大樓，訪問了拿督黃燕燕醫生。由于她身兼馬來西亞財政部第一副部長、馬華婦女組主席二職，談話就先從馬來西亞的經濟開始。

“金融風暴激發了人民的刻苦精神”

1997年7月2日，正當中國人民沉浸在香港回歸的喜悅之中時，一場來勢兇猛的金融風暴，席卷了東南亞各國，馬來西亞亦不可避免深受其害。馬幣令吉兌美元一度跌幅達20%。8年過去，作為財政部副部長，黃燕燕是如何概括這一段歷史瞬間的呢？

黃燕燕說：“1997年的金融風暴對馬來西亞的打擊確實很大，但是也帶給我們一種自主精神。我們政府根據專家意見，采取堅決措施，把美元與令吉的匯率固定在1：3.8上，當時有很多外國人士認為這是錯的。但我們自己掌握命運。馬來西亞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國，小國也有自己的智慧和遠見。金融風暴激發了馬來西亞全體國民的刻苦精神和愛國熱忱，各族人民更加團結。比如當時馬華婦女組織主辦了10多場萬人宴，大家買國貨，吃國貨，搞愛國大聚會，也推動了華裔婦女運動的發展。”

“從政府的層面講，自1998年到2001年，馬來西亞政府實施了幾項大工程，推動經濟的大輪向前滾動。當時有些企業欠銀行的錢無力償還，政府就組織了一個機構來接管這些公司，處理債權債務。經過幾年的調整，到今年6月30日，該機構已完成使命，那些大公司沒有虧本，可以自己重新運營。政府把經濟大輪交回給企業，由企業推著它前進。馬來西亞的經濟狀況一直在改善中，2005年，赤字為3.8%，2006年的目標為3.5%。去年我們的GNP增長了6.8%，今年盡管油價上漲有所影響，估計也可獲得5.5%。”

“一個國家如果沒有企業的概念，別人不會來投資”

關于投資環境和引進外資問題，黃燕燕談到馬來西亞擁有的有利條件：“首先，馬來西亞擁有優越的自然環境，一年有365天的好天氣，沒有大的自然災害，沒有秋天和冬天；其次，馬來西亞是一個多民族融和的國家，社會穩定，各種文化共存，對中國人來講，更是連語言都不成問題，雙方絕對可以配合；第三，馬來西亞政府對外來投資者實行保護和給與方便的政策，辦手續是一站式服務，可以辦100%的獨資企業。馬來西亞駐外使領館會為投資商提供服務。同時，馬來西亞政府也鼓勵本國企業走向世界，中東、南非、印尼、中國等地都有馬來西亞的投資；第四，馬來西亞的法制健全，法律透明，能夠確保企業安全，抗風險能力強。比如我們的上市公司，每年要向財政部提交4次報告，以便于監督。一個國家沒有企業的概念，別人是不敢來投資的。馬來西亞要成為金融市場、資本市場中心，要得到世界的認同，公司運營必須合法規范，單是業績好是不夠的。”

馬來西亞第一位

華裔女副財政部長

黃燕燕出任財政部副部長之前，是馬來西亞文化與旅游部副部長，再之前是縣議員，參政30年的經驗，用中國的話說，是一位“從基層做起的干部”。

黃燕燕祖籍福建，父親自幼便是孤兒，被當地教會收養并送到北京大學念書，母親是北京人。上個世紀30年代初，為躲避日軍侵華的戰亂，她父母逃亡到了馬來西亞，算是第一代的馬來西亞華人。50年代初期，父母送她進了英文學校，為的是畢業后找工作較為容易。走出校門后，黃燕燕當了一名鄉村醫生。除送醫送藥下鄉外，還開展教育活動，內容是醫藥衛生和家庭主婦事務之類，這是她投身馬來西亞華裔婦女運動的開始，也為她日后參選縣議員奠定了“群眾基礎”。

對于馬華婦女運動的目的，黃燕燕說道：“婦女運動絕對不是對男性權利的威脅。婦女不是要站在男性的前面或后面，而是和男性并肩向前?！?/p>

“女性處于邊緣地帶，其福利、角色都是在傳統觀念支配之下。在80年代，馬來西亞的婦女還不能成為子女的監護人，這很不公平。女性和男性一樣有潛能，不能被貶低，否則就是國家的損失。我們動員婦女一齊奮斗，把國家的法律偏差糾正過來，比如在1982年，制定了非回教徒的婚姻法，一夫一妻制，并實現了男女平等，同工同酬。”

黃燕燕說：“一個人的處境會影響到她的觀念，現在馬華婦女的地位提高了，我們提出的理念就是要做‘智慧和性格的女性，這要終身學習才能做到。”

黃燕燕的能力和熱情投入精神，使她在馬華婦女界贏得極高聲望，成為馬華婦女運動的領袖。她從1999年開始擔任擁有逾40萬黨員的馬華全國婦女組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