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愛勝過良藥

因為孿生姐姐患上了精神分裂癥，妹妹便成為了精神病專家，她們攜手走過了風風雨雨。

頭腦中的聲音

讓姐姐走向瘋狂

１９６３年１１月，肯尼迪總統遇刺身亡的噩耗傳來，美國上下一片震驚。那時，位于康涅狄格州斯賓羅家的孿生姐姐帕米拉頭腦中開始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反復叫喚她的名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整天自責，向上帝祈禱讓時光倒流，讓她代替總統去死。

因為少不經事，帕米拉沒有告訴任何人她頭腦中的聲音。她依舊每天埋頭苦讀，只是行為變得更加自閉和怪異。

１７歲時，兩姐妹一起就讀布朗大學。在大學校園里，帕米拉頭腦中的聲音開始擾亂她正常的思維，使她逐漸走向瘋狂。為了躲避所謂的壞人，她總是躲在客廳的窗簾布后邊學習。她整天疑神疑鬼，弄得宿舍雞犬不寧，引起了室友的抱怨。

當時，妹妹卡羅琳認為帕米拉只是情緒低落。為了安慰姐姐，她經常過來陪伴她，跟她聊天，排解她心中的抑郁。１９７１年１月的一個晚上，卡羅琳再次來到姐姐的宿舍，這回她發現姐姐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藥昏睡在床上。為了姐姐的名聲，她沒有驚動任何人，自己一個人悄悄背著姐姐穿過冰天雪地的校園把她送到醫院搶救。因為搶救及時，帕米拉很快脫離危險。５個月后，帕米拉康復出院，繼續學業。

姐妹間的競爭

令她病情惡化

帕米拉才華橫溢，在藝術音樂方面很有天賦，同時還是學校里的游泳冠軍。這對相親相愛的孿生姐妹一直都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但是，就算是再親密的兩姐妹之間也會有暗暗較量。因為處處比不上姐姐，妹妹卡羅琳心里難免會對姐姐產生嫉妒和怨恨，她曾經抱怨：“她總是這么優秀，給我很大的壓力。既然有了帕米拉，為什么還要生我呢？上帝，這很不公平！”

１９７５年，兩姐妹大學畢業后，卡羅琳順利被哈佛大學醫學院錄取。而一向優秀的帕米拉無法面對自己被妹妹“比下來”這一事實，兩人暗地里的較量白熱化，多年的積怨導致兩人開始逃避對方。而這時帕米拉病情再度惡化。

１９７７年，好強的帕米拉只身前往康涅狄格大學醫學院繼續深造。在那兒，她的精神病反復發作，多次割腕自殺未遂，不得不向校方申請休學，住進了校醫院精神病患病房，從此開始了她的病人生涯。

８０年代初，帕米拉轉到康涅狄格州的挪利其醫院治療。在那兒，她第一次被診斷出患上了緊張型精神分裂癥。她身上表現出自閉少言、容易緊張、肢體麻木和無目的地砸破東西等典型癥狀。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此類型精神病比其它類型治愈的幾率大，而部分能成功控制病情的患者還可以結婚成家，甚至從事兼職工作。

妹妹的愛是

姐姐戰勝病魔的武器

在挪利其醫院，當醫生告訴卡羅琳，帕米拉的精神分裂癥已經有了１８年的病史，卡羅琳死活都不相信。她走進帕米拉的病房，發現她的姐姐像一尊沒有知覺的雕像一樣站著，無視旁人的存在，自言自語。卡羅琳走上前想把姐姐高舉的左手放下來，但是她感覺到這只冰涼的手一動不動，仿佛固定住了。同時帕米拉胳膊上一道道自虐留下的傷疤讓人觸目驚心。看到這些，卡羅琳潸然淚下，她不情愿地同意了醫生的診斷。

以她身為醫生的經驗，卡羅琳知道姐姐的病史長，病情嚴重，要治愈很難。她沒有信心和勇氣以醫生的身份來面對瘋狂的姐姐。但是一看到姐姐無助的眼神，她心軟了。卡羅琳花了一年的時間做出了決定，暫時放棄自己的事業，幫助姐姐治療。此后，卡羅琳無微不至地照顧姐姐的飲食起居，每天跟姐姐聊天，并帶來其他親人的問候，緩解她精神上的壓力。

但是，經過多年傳統藥物治療，帕米拉的病情沒見起色，反而更加糟糕。藥物的副作用導致她身形臃腫，讓她喪失了自信心。再加上她信任的心理醫生因故辭職，致使她更加孤獨和絕望。

妹妹卡羅琳果斷地將姐姐轉移到一家使用新療法的精神病醫院，開始嘗試興奮劑療法。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帕米拉的病情出乎意料地好轉。她混亂的思維逐漸恢復正常。

她們的明天會更好

病情逐漸得到控制的帕米拉在妹妹的鼓勵下開始嘗試寫詩。她的詩歌發表在權威的文學雜志上，因為感情細膩大受讀者歡迎。此外，她還在各種詩歌比賽中屢次獲獎，包括２００２年英國廣播公司舉辦的詩歌比賽。帕米拉在創作中找到了心靈的慰藉。９０年代初，她開始根據自己前半生與病魔斗爭的經歷構思自己的回憶錄，這便是日后《分裂的思想》的雛形。

在護理姐姐的這段日子里，卡羅琳也從臨床治療中積累了豐富的醫學經驗，這使得她在自己的事業領域更加得心應手。不過，最重要的是兩姐妹的感情日益深厚。帕米拉與其他親人的關系也開始好轉，家庭生活多年之后終于又恢復了正常。現在她們住得很近，卡羅琳可以每周親自開車送姐姐到精神病醫生那里接受治療，鞏固病情，規律睡眠。

有了妹妹的關懷，帕米拉病愈的前景十分看好，她的精神病治療醫生對此很有信心。而帕米拉本人則不喜歡空談將來，她說：“將來是什么樣子，誰也不知道。我更相信眼前真實的一切。”

生活中，帕米拉的突發奇想常常給人帶來驚喜。她在自己公寓的陽臺上嘗試盆栽芒果、金橘和荔枝等熱帶作物。經過幾個月耐心細致地呵護，她的果苗竟然生根發芽了。她高興地說：“有愛就會有希望！”

（鄭華良 譯自美《讀者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