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2005年元旦這個喜慶的日子,在古城西安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西安金花集團副總裁徐凱顯得與眾不同,連他攜帶的手袋里,也裝著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一條細細卻非常堅韌的白色繩子。傍晚7時,他拿著手袋走進了自己居住的酒店房間,從此就沒有在酒店的監(jiān)視器前出現(xiàn)過。
元月4日下午6點多,警方在酒店的房間發(fā)現(xiàn)徐凱已經(jīng)自殺身亡。現(xiàn)場的床鋪非常整齊,似乎未動,現(xiàn)場也未留下任何東西。法醫(yī)做了尸檢,證實人已死亡,警方認定屬于自殺。
一直到元月6日晚上8時30分,有知情人士在有關(guān)人士的授意下,才向西安媒體披露。而這天下午3時許,在金花集團一位姓張的副總陪同下,徐凱的家屬和親友到公安碑林分局長安路派出所了解警方調(diào)查的情況,并要求公安機關(guān)開具死亡證明書。
1月7日,西安市民才從報紙上知道西安第三富人徐凱活膩味了,自殺了。死因的解釋是——“懷疑因情自殺”。這個死因給了活著的人很多的想象空間。連續(xù)幾天,報媒的后續(xù)文章不停地炒作這個“情”字:
“據(jù)介紹,徐凱感情生活一直不順利,他近一年一直在廣州工作,回來后就一個人住在酒店里,孤苦伶仃。尤其在年關(guān)的時候,看到別人喜氣洋洋,自己孤苦一人住在酒店,‘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難免情緒有所波動。
據(jù)介紹,由于常年一人在外辛苦勞累,徐凱身上有多達五種慢性病。而在12月30日,徐凱自己身體不適,到西京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要求住院,但他沒住。2005年1月1日中午又去醫(yī)院,回到酒店大概晚上7時左右,進房間以后就再未出來……”
由于徐凱走得突然,自殺方式也頗為怪異,且未留下只言片語,加之其系當?shù)刂耸浚鐣细鞣N猜測不脛而走。許多人都不能相信,一個50歲的男人,不管為具體的感情問題而殉身,還是因“情緒有所波動”而尋短見,都是無法想象的。果然,有知情人士向外地記者曝出一個驚人消息:徐凱年過5旬,他的第三次離婚是他主動提出的,為情自殺不太可能。可是,這個知情者始終不提供更多的細節(jié)。
在金花內(nèi)部,公司成立了一個調(diào)查組,試圖弄清徐凱自殺原因,以冰釋社會疑惑。和徐凱同事多年的金花集團一位高層人士在私下里告訴記者說:“從我所了解的情況來看,徐總自殺主要是因為感情和病痛的折磨,是個人生活所致。”
另一位金花高層人士則把這個原因作了詳解:“徐總的離去讓人感到震驚和意外,作為他16年的朋友,我為他深深地惋惜。”金花集團總工程師張培合先生說,“是疾病、婚變和炒玉等導致徐凱走上了絕路”。在分析徐凱自殺原因時,張培合認為,“徐心地善良,一生中曾多次被騙,尤其是在感情上。經(jīng)歷三次婚變,最愛的人棄他而去,最‘恨’的人又將他推上法庭。而憂郁癥、前列腺炎、糖尿病等諸多慢性病又苦苦地折磨著他。在收集玉器上,他投入了大量資金和精力,卻發(fā)現(xiàn)有相當一部分是假的。”
據(jù)多位知情人士透露,自2003年初徐被公司派往廣州工作之后,徐凱突然喜歡上了收藏玉器,并有意開辦玉器博物館。“估計他投入到玉器方面的資金有2000多萬元,如果這些玉器都是真的,估價應(yīng)在9000萬左右,但估計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知情人士表示,對徐凱費心淘來的玉器,金花絕大部分人士都不知道這些玉器到底藏在何處。“我也只是在徐總的辦公室看到過一兩件。”張培合說。
在“感情”和“被騙”這兩個關(guān)鍵詞上,我們得到了如下的答案:
在2004年11月,徐的第二任妻子劉某曾將徐凱告上法庭,索要100萬的離婚補償費,理由是徐凱在離婚時隱瞞了自己在金花持有20%股權(quán)的事實,劉請求法院確認原來的補償協(xié)議無效。與劉某離婚后,徐凱與比他小27歲的薛某結(jié)婚,但這段婚姻也僅維持了短暫的一年。可能正是這段婚姻,改變了徐凱的性格和心態(tài)。
“徐凱的確是自殺,警方?jīng)]有更多的情況可以透露。”1月12日,記者前往西安市碑林公安分局長安路派出所,該所副所長許海濤表示,公安機關(guān)并沒有對徐凱之死進行立案,原因是徐系自殺。對自殺的原因,許表示公安機關(guān)并不清楚。
1月8日,金花集團方面以金花集團徐凱同志治喪委員會的名義在《西安晚報》上發(fā)出訃告,記者注意到,這份公開的訃告并未指出徐凱自殺原因。
同一天,筆者走進金花集團總部,整個總部大樓非常安靜,很少見人走動。在擺滿上百種榮譽證書和獎杯的陳列室,筆者看到了副總裁徐凱一張從容微笑的工作照,但此時照片已與他本人天地相隔。
徐凱的突然去世,似乎并未影響金花集團的日常工作,一切運轉(zhuǎn)正常,一切都很平靜。筆者當時根據(jù)訃告提供的消息,知道徐凱的靈堂設(shè)于西安高新區(qū)某別墅。經(jīng)過別墅區(qū)門衛(wèi)的嚴格盤查,筆者進入了別墅區(qū)的靈堂,看到徐凱靈堂的案幾上竟然擺放著《南方周末》和《參考消息》。工作人員說,徐凱生前非常喜歡看《南方周末》和《參考消息》。筆者向他深鞠三躬。
筆者與徐凱其實只有一面之緣。
1998年鐘鼓樓廣場金花商城開業(yè)的筵席上,筆者和徐凱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我們還是臨座。因為不熟,我們只是換了名片并沒有深談。記得當時,他向我們幾個記者認真地表示感謝之情,并把臨桌的吳一堅總裁叫過來,和我們一起碰杯喝酒。他說他一直在外地,是吳總把他叫回來工作的。在筆者眼中,徐凱是個溫文而雅的人,待人很有禮貌。
現(xiàn)在許多人不僅懷疑徐凱的死因,還懷疑他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么有錢,8.8億元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筆者了解到, 關(guān)于徐凱8.8億元身價一事,一位人士說,可能是按金花集團其擁有的20%股份計算出來的,這并不代表實際財富。按照國家法律,徐凱的兒女和孫子可依法得到遺產(chǎn)。
徐凱曾經(jīng)3次離婚,除了一位在家鄉(xiāng)的八旬老母親外,還有3位前妻、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和一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