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小　象

去內蒙古大草原是在8月底的時候。用領隊李老大的話說，這陣子草長得瘋，正有看頭。

12輛嶄新的帕拉丁四輪驅動越野車，25名隊員，從北京開赴神秘的錫林郭勒大草原。

出發前12輛車都編了號，李老大要求途中大家必須按編好的隊列行進，有事情要通過隨車對講機請求頭車批準。漫漫的旅途中，也正是這個小小的對講機為大家帶來了無盡的樂趣。

2號車的玲子握著對講機講起一個故事。故事說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媽媽立志要把她培養成新一代淑女，教育她粗俗的話不能說，即使說也要換高雅的詞。比如說撒尿不能說撒尿，要說唱歌。

一天，女孩媽媽出差，把她送到了外婆家。半夜，小女孩尿急想上廁所，就推推身邊熟睡的外婆：“外婆，外婆，我要唱歌。”外婆睜開朦朦朧朧的睡眼，生氣地說：“半夜三更，唱什么歌呢，快睡覺！”過了一會，小女孩又推外婆，“外婆，我真的要唱歌。”外婆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說“唱吧，要唱你就唱！”說完又呼呼大睡。可憐的小女孩最后實在憋不住了，只好尿在了床上。

聽完故事，對講機里傳來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

車隊終于挺進了大草原，360度地平線的中央，只有一條筆直的公路通向看不到盡頭的遠方。

同車的女孩阿夏想上廁所，剛聽完故事的我現學現賣，替她在對講機中發出請求“頭車，頭車，我是5號車，5號車請求唱歌！”頭車還沒答復，對講機傳來一個嘻皮男聲：“頭車，頭車，不能讓5號獨唱，3號車請求同唱！”接著又是“頭車，頭車，我是6號車，我們也要陪唱！”“頭車，8號車請求男女聲二重唱！”一陣紛亂后，頭車的李老大終于下了命令：“車隊全體停車休息，咱們就來個大合唱！”

按照“男左女右”的慣例，李老大把隊員們分到公路兩側。左側成了男生們天然的“歌廳”，而右側的幾個女孩犯了難。公路旁邊沒有村莊，一望無際的草原也沒有任何遮擋，怎么辦呢？還是李老大經驗豐富，他從車上取下了一塊遮雨的蓬布，指揮兩個女孩在草原上就地圍起了一簡易的“歌廳”。在男生一片哄笑中，整個“大合唱”終于落幕。

回到北京，和朋友講起唱歌的故事，總有人捧腹笑不停。直到后來，身邊的一幫人，都學了一個壞習慣，都管上洗手間叫上“歌廳”，而真正去歌廳，他們又說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