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學科,往往是入門最難,詩歌鑒賞也是如此,不入門學起來就不得法,就很棘手;要入門,就要掌握其中的規律和特點。最根本的一條就是扎實文學功底,培養文學藝術修養。對讀者來說,可以從如下三點著手入門。
一、立足于審美需求,探求藝術的共同規律和特點。立足于詩歌藝術,從文學藝術中的小說、戲劇、散文以及其他藝術如音樂、電影、電視等方面探求藝術的共同規律和特點。為詩歌藝術的鑒賞提供啟發和借鑒。例如小說和戲劇的人物出場是很有講究的。小說用環境描寫來為人物的出場渲染氣氛,烘托人物的心理,而戲劇是通過舞臺的布景設置來達到這一效果。音樂也是如此。著名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通過笛子起調,小提琴跟緊,演奏一段美好奏到來的情景,仿佛小鳥叫了,春水漲起來了,滿處春色,令人驚喜的春天來到了人間,以此為梁山伯、祝英臺的出場和兩人的相識、相知到相愛的心境渲染氣氛,烘托心理。春天象美妙的演奏,大自然春天的到來,預示愛的到來,生命春天的到來,這不是對充滿愛的生命的熱烈謳歌和贊頌嗎?詩歌也是如此,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敘說了一個動人的故事和美麗傳說。詩的開首把“明星”比作“街燈”,盛贊夜空的神奇美麗,然后聯想那些“世上沒有的珍奇”的“物品”,這種環境和情景的描繪,正是為遙隔天河的牛郎織女的出場和相逢渲染了一種傾心相戀的氣氛,烘托了人物心向神往的心理。正如王國維所說:“一切景物,皆情語也。”
由引可知:藝術之間存在著相通的規律和特點,讀者完全可以憑著“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藝術感悟,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正像由數學中的相似三角形的原理,聯想到地理教學中圖幅比例尺的擴大和縮小的問題一樣,掌握一般藝術的共同規律,為詩歌藝術的鑒賞起到推動和開啟作用。
二、用審美的眼光,探求詩的意象或意境。所有的詩都應該有意象,但不一定都有意境。只有極好的詩,才會達到詩的最高境界——意境。“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只有意象而無意境。“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才達到了詩的最境界,才體現了詩的意境美。同為李白“送別”詩,前者看一“情”字,以“桃花潭水”喻“情”,體現了詩的意象,但言情卻直露,不夠深沉,不夠詩的意境。而后者卻不同,詩人送朋友乘船離去,立在岸頭,目送那一葉孤舟在水天相接的盡頭消失、隱沒,而詩人依然遙望水天盡頭,呆呆地癡癡地目送無邊的流水,對朋友是多么的依戀,多么難舍難分啊!詩行不言一“情”字,但這“情長”,這“寓意”卻飽含心底,浸透紙背,一切情意盡在不言之中,含蓄、深沉而又真摯。不著一“情”字,盡得風流。如水中鹽、花中蜜,“羚羊掛角無跡可求”。
三、把握詩歌的特殊性,探求詩的本質內涵。詩的本質就是用詩的意象來表達詩人的思想感情。我國南北朝是一個南北分裂,戰亂頻繁,民不聊生的亂世時期,經常出現“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慘景。當時北方民歌《木蘭詩》和《賴勒歌》都表達了身處亂世的廣大人民希望能夠和平安寧地生活的愿望。所不同的是,《木蘭詩》用敘事的方式和故事的意象表達了“戰爭與和平”的主題,而《賴勒歌》則以抒情的方式和畫面的意象表達了“和平”的思想。
“卿卿復卿卿,木蘭當戶織。不聞機行聲,惟聞女嘆息”。詩的開頭就直接點明木蘭是一個平凡的農村婦女,過著一種和平而安寧的農村生活,只是戰爭的爆發才打破了和平的生活,和平受到了戰爭的嚴重威脅,她才代父從軍走上戰場的。戰爭是為了保衛和平安寧的生活,所以戰爭結束以后:“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愿騎千里足,送兒還故鄉”詩的后半部以大量的筆墨和較長的篇幅盡情鋪陳了木蘭回家時,全家歡天喜地的愉快情景和熱鬧場面,也表現了木蘭回到家里無比興奮和靜如處女的女兒心態,還了女兒身,也還了女兒愿,還了那種安幸和平的生活,這不正是列夫·托爾斯泰的小說《戰爭與和平》所表現的主題嗎?不正是表達了處于亂世時期的廣大人民渴望和平安寧生活的共同心愿嗎?
總之,詩是一種愛的藝術,情感的藝術。中學生只要以充滿激情的心靈和獨特的審美眼光,拓寬藝術視野,把握詩的本質,探求詩的意象或意境,就會感悟到詩中的情意和意境,就會真正品鑒到詩歌藝術的美,就會成為具有審美情趣和文化品位的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