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寒風乍起,我最愛吃火鍋。可每次吃得熱火朝天之時,我的眼鏡也總被沸湯蒸騰的霧氣弄得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是牛肉、哪是羊肉。但戴了隱形眼鏡,眼睛又常常發炎,很是惱人。
“哎,去做激光手術吧,我的同事做得可好了。本來800度深的近視眼,一下子視力上升到1.5了呢。你只有600度近視,效果肯定比他還好。哪天我陪你去?”一天吃火鍋的時候,老公看我忙著一會兒吃一會兒擦眼鏡,力獻良策為我分憂。
“去做激光?聽說激光手術的效果只保證一至兩年呀。如果視力復原怎么辦?做壞了又怎么辦?”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嘗過做手術的滋味。
“要不,我先到我的同事那里打聽打聽,問問他手術在哪兒做的,痛不痛。”別看老公平時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刻倒還蠻細心的。
第二天上班沒多久,老公的匯報電話就來了:“老婆,我同事是在瑞金醫院眼科中心做的手術,他說激光手術的感覺,就像平時眼睛里進了一粒小沙粒,沒有什么特別不舒服的感覺。怎么樣,你考慮不考慮?”
“好吧,我想想看。”放下電話,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的洗手間里,仔細看著自己的眼睛,眼睛雖然沒光但很大,睫毛又長又密,如果摘掉眼鏡,呵呵,該也是個“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吧?
“我決定去做激光手術了,明天你就陪我去瑞金醫院。”這回我當機立斷。
回到家里,老公當面作詳細匯報:“我今天都去了解過了,瑞金醫院眼科中心……”還沒等我反應,老公就從口袋里拿出折得皺巴巴的一張寫滿有關手術詳情的紙條讀了起來。一時間,我感動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猛地抱住老公在他的臉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老公說:“周六上午我陪你去,好嗎?”我點點頭。
由于老公事前都作了詳細的了解,所以初診時特別順利,惟一有點不舒服的是初診中的擴瞳檢查,點了稍刺激的眼藥水后,要在黑暗中等待漫長的一小時,而且不能說話。檢查完畢出門時會流眼淚,并有些畏光,還好老公早就替我準備了太陽近視眼鏡。
如期復診,檢查了視力、屈光、角膜厚度等,這次一點不痛。然后,就在手術自愿書上簽字——哈哈,我那勁頭就像當初簽結婚證書時一樣爽快!
手術前三天開始點眼藥水,手術前一天服消炎片,這是為了預防感冒、角膜炎、沙眼。
手術前一晚,我躺在床上很是緊張,胡思亂想,怎么也睡不著。我問老公:“如果手術失敗,怎么辦?”“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他就像阿寶背書,根本是心不在焉,把我氣得半死。
手術當日,先洗頭、洗澡(怕手術后臟水入眼),素面朝天(不化妝,不噴發膠和香水)到醫院。臨近眼科中心,老公拍了拍我的手,我有些悲壯地朝他點點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沖洗了眼睛,換上手術服靜候。
進了手術室后躺下,眼睛被撐開固定,在一片模模糊糊中,我覺得自己的角膜被翻開后切開,然后聽到“啪啪啪”的響聲,這時,一股蛋白質燒焦的味道直沖我的鼻子。幾秒鐘后,角膜被覆回,接著是消毒。整個過程快速而無痛,幾乎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比初診還輕松,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一切檢查完畢,醫生給我的眼睛蓋上塑膠眼罩。我問老公是不是很丑,老公答非所問:“把你的手給我吧。”我突然感覺老公的手心里大冬天的竟然出了許多汗。
回家后,麻藥漸消,我的眼睛感覺像是進了一顆小沙粒。老公一直坐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不停地問:“感覺怎么樣?”我說:“沒什么,我困得很,你就別問了。”
三天后,我的視力已達到1.0、1.2,醫生說還會更好。我第一次看清老公的左眉心竟然有顆很小的痣。兩個星期后,當我挽著老公的手來到火鍋店的時候,我看見站在火鍋店門前那兩位拉門的先生一副見到美女的殷勤表情,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呵呵,原來清晰明朗的世界如此可愛!我為什么不早點做這種神奇而真實的激光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