Ｍａｒｉａｎｎｅ Ｆａｉｔｈｆｕｌｌ：從民謠到朋克

如果我能回到18歲，我不會去碰毒品。但其他的事我依然會去做。我不認為我會改變什么。我不是一個傳統的人，我是個冒險者，所以我的生命是一場盲目的勝利……就像所有別的人一樣，我也有需要面對的困難，但生活給我帶來的好的一面彌補了困難帶來的缺失。——瑪麗安娜·菲斯芙爾

瑪麗安娜·菲斯芙爾（Marianne Faithfull）是一個讓我驚訝的女人。

18歲的時候，她是倫敦的模特，參加“滾石”樂隊的派對，因出眾的美貌被“滾石”經紀人安德魯·奧德曼相中，遂拉她入伙。同年，她結婚，有了一個男孩。第二年，她愛上了“滾石”主唱米克·賈格爾，離開丈夫，和米克住到一起，從此無限拓展自己的生活，放浪形骸，離經叛道。

她的漂亮在于和其外表完美匹配的純真和野性。賈格爾徹底被她懾服了。她竟然可以命令樂隊為她寫一首歌。賈格爾于是和吉他手基斯·理查德合作寫了“淚水流逝”（As Tears Go By）送給她。簡單的旋律和歌詞，動聽異常。此歌成為她早期民謠風格階段的傳世之作，也是“滾石”兩大巨匠第一次合作寫成一首歌。

轉眼40年過去，她居然從民謠跳到英式，又從英式跳到朋克，推出這一張充滿哲學和死亡意味的《毒藥當前》（Before the Poison）。當年，她的嗓子晶瑩剔透，她的人單純婉約，正好配得上“淚水流逝”淺顯的意境。如今，她的嗓子和人生被煙霧熏陶了40年，恰也正好配上《毒藥當前》深邃的悲觀。此輯共10首歌，朋克女闖將PJ Harvey寫了5首，感覺是PJ今年專輯《呃呵嗬》（Uh Huh Her）的延續，展現女性的思考、憤怒和絕望。專輯里僅有的一首緩慢深情的敘事曲——“瘋狂的愛”（Crazy Love）也出自PJ手筆，鋼琴和提琴的伴奏烘托著菲斯芙爾沉著的嗓音。另一朋克老將尼克·凱夫（Nick Cave）為此輯貢獻了3首歌，使之更呈現出黑暗、壓抑的意境。聽這張專輯，你絕對不會想到60年代的菲斯芙爾，只會憶起70年代的帕蒂·史密斯。

菲斯芙爾今年57歲，有一個39歲的兒子。很難想像在中國會有這樣年紀的一個女人推出一張朋克加哥特的專輯，走向扭曲晦澀，主題陰暗悲觀。這倒真是一道異域風景。

我服了菲斯芙爾，每個時期，她都能找到最合適的人幫她寫歌，且音樂風格跨度如此之大。對于喜歡“淚水流逝”的人來說，《毒藥當前》簡直是一場噩夢。對于喜歡死亡搖滾的人而言，這專輯倒正對了胃口：存在先于本質，酒神一直占著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