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產品屢屢被訴反傾銷關鍵在改變中國“非市場經濟國有”地位

中國在反傾銷案中是“非市場經濟國家”

反傾銷在世貿組織允許的貿易保護措施中使用的頻率最高，因而在世貿組織爭端解決機構(DSB)受理的爭端中所占的比重也是比較大的。中國人世后在反傾銷方面，也可能成為亟待世貿爭端解決機制解決的一個最突出的問題。

中國在目前全球反傾銷案中是首當其沖的國家：這些案件，多數來自美國和歐盟。而在來自美國和歐盟的反傾銷調查中，最具爭議性的問題就是所謂“非市場經濟國家”的問題。根據美國和歐盟的反傾銷法，中國仍然不屬于“市場經濟國家”：進而，在計算中國企業(yè)產品的正常價值時，調查機構拒絕使用中國企業(yè)本身的內銷價格或成本，卻采用某個第三國的替代數據。這一“替代”過程，造成了大量不合理因素和不公正的裁決。例如，在美國對中國產品反傾銷案中，對于傾銷幅度的認定經常可以高達百分之一百以上，而在歐盟對中國產品反傾銷案中，像中國彩電和自行車這樣的大宗產品，一旦被征反傾銷稅后，可被徹底逐出歐盟市場達10年以上，因此，中國人世以后，很可能會越來越多地尋求通過世貿爭端機制來爭取反傾銷案的公正和合理裁決。

中國人世以后，雖然其他世貿成員在對中國反傾銷時，將受到世貿規(guī)則的約束，并受到世貿爭端解決機制的監(jiān)督，但是由于中國在反傾銷方面仍將長期受制于與非市場經濟地位有關的特殊反傾銷規(guī)則，或者說受制于與一般世貿成員不平等的反傾銷規(guī)則，而這些規(guī)則本身又具不確定性和靈活性，因此，必然增加中國出口產品在被反傾銷時的貿易爭端，其中關于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問題，可能會成為世貿爭端解決機制運作中的一個突出問題。

根據中國人世談判的最后結果，中國人世以后仍將長期受到對非市場經濟國家所采取的特殊的反傾銷規(guī)則制約，也就是說，盡管中國已成為世貿多邊組織的正式成員，卻仍然因種種因素，在反傾銷等諸方面處在與其他世貿成員不平等的地位。關于中國在被反傾銷案中非市場經濟地位問題的主要協(xié)議性依據，是中美關于中國加入世貿的雙邊協(xié)議(U.S.-China Bi-lateral WTO Agreement)，和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議定書。

中美關于中國加入世貿的雙邊協(xié)議

美國憑借其在經濟上的優(yōu)勢地位，迫使中國在人世談判中同意在人世后的15年內，美國可以繼續(xù)把中國視為非市場經濟體，從而采用對中國不利的反傾銷規(guī)則，即參照國制度，繼續(xù)維持對人世前的中國出口產品反傾銷的機制。

根據中美世貿協(xié)定的規(guī)定，美國可以在15年內，當涉及中國的進口時，繼續(xù)應用目前的“非市場經濟”方法處理反傾銷案件，反之，中國則可以要求調查當局按照美國法律審查某個特定部門或整個經濟體是否屬于“市場導向”，從而爭取排除“非市場經濟”方法的適用。

所謂的“非市場經濟方法”是指：在反傾銷調查中，調查機(美國商務部)不采用中國國內市場的價格和成本，而是由中國出口型生產商提供關于生產要素的各種資料在這些資料基礎上，美國商務部使用來自于某個其它“相似市場”的成本數據，來計算相應的生產要素。這種方法的不合理性，在于被控實施了傾銷行為的中國企業(yè)，將永遠無法知道自己是否在傾銷。

人世后15年內可以繼續(xù)對中國采取對非市場經濟國家的反傾銷規(guī)則

在中國人世的最后議定書中對實施“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作了適當限制。根據中國人世議定書第15條的規(guī)定：

(a)在根據GATTl994年第6條和“反傾銷協(xié)定”確定價格可比性時，該WTO進口成員應依據下列規(guī)則，使用被調查產業(yè)的中國價格或成本，或者使用不依據與中國國內價格或成本進行嚴格比較的方法：

(1)如受調查的生產者能夠明確證明，生產該同類產品的產業(yè)在制造，生產和銷售該產品方面具備市場經濟條件，則該WTO進口成員在確定價格可比性時，應使用受調查產業(yè)的中國價格或成本；

(2)如受調查的生產者不能明確證明生產該同類產品的產業(yè)在制造，生產和銷售該產品方面具備市場經濟條件，則該WTO進口成員可使用不依據與中國國內價格或成本進行嚴格比較的方法；

(d)一旦中國根據該WTO進口成員的國內法證實是一個市場經濟體，則(a)項的規(guī)定即應終止，但截至加入之口，該WTO進口成員的國內法中須包含有關市場經濟的標準．無論如何，(a)項(2)目的規(guī)定應在加入之日后15年終止．此外，如中國根據該WTO進口成員的國內法證實一特定產業(yè)或部門具備市場經濟條件，則(a)項中的非市場經濟條款不得再對該產業(yè)或部門適用。

以上是根據世貿協(xié)定，對中國在反傾銷案中可繼續(xù)適用“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的主要依據，雖然議定書中的規(guī)定比中美協(xié)議的規(guī)定較為合理一些，但是仍然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這將給以后肚貿爭端解決機制的裁決帶來一定的難度。

中國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中國從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化已經歷了25年的漫長道路．其中大約分為三個主要階段：從1977年開始的第一階段，是改革開放、吸引外資。這是對于國有經濟的第一次改造，或者說是部分私有化。第二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期，主要目標是引進市場機制，實現價格和供求市場化。早在1992-1993年，當時的世界銀行調查報告和美國CIA的調查報告已經確認，中國90％的消費晶價格已經放開和自由化。不再有國家的干預和指令性計劃，從90年代初至今為第三階段，是中小企業(yè)所有制的全面私有化，因而從經濟體制上基本完成了轉型過程，雖然整個過程比較漫長，但基礎比較扎實，因而改革和改制，帶來了經濟的繁榮而不是蕭條。

中國的市場經濟改革，從法律角度上，其進程可從幾次憲法修正中略見一斑。1988年憲法修正案中規(guī)定“允許私營經濟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存在和發(fā)展”，1993年修正案規(guī)定“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1999年修正案規(guī)定“個體經濟、私營經濟等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截至2000年底，在中國國民經濟比重中，私有經濟已占33％，而工業(yè)增加值每年的60％是由私有經濟提供的。

GATT關于非市場經濟的定義，是在附件9中對GATT第6條第1款第2段作了一個注釋和補充說明：“應當承認，當一國的貿易完全或基本上被國家所壟斷，并且，所有內銷價格全由國家確定時，那么，要根據第一款的目的，對從該國進口的價格之可比性給予認定時，可能會有特殊困難，在這種情況下，進口締約方可能會發(fā)現若嚴格地與該國的國內價格作比較，可能常有不合宜之處。”如果按照GATT的定義來衡量，那么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早就不應該成為問題了，因為今天的中國，國家除了對不到10％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重要產品仍有價格控制或壟斷經營外，絕大多數產品的市場價格是完全開放的，因而非市場經濟事實上是不在的。既然關于中國的非市場經濟是一個事實上不存在的問題，而在WTO中卻以雙邊談判結果允許其他成員繼續(xù)對中國實行“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這就為今后的貿易爭端埋下了伏筆。

中國市場經濟的發(fā)展與俄羅斯和東歐國家的比較

現在，俄羅斯已先后被歐盟和美國承認為“市場經濟國家”(區(qū)別于以往的“市場經濟地位”)，而中國，雖然改革開放比俄羅斯早了十幾年，卻仍停留在“轉型期國家的”的地位上。俄羅斯被認為是市場經濟國家，這是無可非議的事實，但是，仍然把中國視為非市場經濟國家，卻令人費解。如果根據西方大多數觀察家得出的結論，中國的經濟轉軌道路是成功的，而相比較之下，俄羅斯的轉軌是失敗的(轉引自美國著名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那么，似乎讓人覺得，失敗的轉型國家應該比成功的轉型國家更符合市場經濟標準，這無疑是對市場經濟標準的一種嘲弄。

如果把俄羅斯改革后的經濟發(fā)展與中國作個簡單比較，自1989年起至1999年的十年間，中國的GDP增長了近一倍，而俄羅斯則減少了近一半，也就是說，在剛開始時，俄羅斯的GDP是中國的兩倍還強，而在期末卻比中國小了三分之一。的確，俄羅斯對其多數工業(yè)和自然資源的擁有成功地實行了“私有化”，但總的固定投資額(實際上是市場經濟萌芽發(fā)展的更重要的一個標志)在1994至1999年中明顯下降——俄羅斯迅速成為一個耗費自然資源的經濟，而不是變成了一個現代工業(yè)經濟。相比之下，中國創(chuàng)造了自己獨特的經濟轉軌道路——投資飛速增長、經濟迅速發(fā)展，而且創(chuàng)造了一個有活力的非國有集體企業(yè)部門。

事實上，關于市場經濟和非市場經濟國家的劃分，令人擔憂之處在于部分發(fā)達國家并不在乎客觀的經濟標準，而完全以政治和經濟利益作為主要參考。早在20世紀70年代前南斯拉夫被歐盟等國認可為市場經濟時，考慮的是政治因素。20世紀90年代部分東歐國家被歐盟認可為市場經濟時，主要的考慮是這些國家對歐盟市場作了全面的開放。聯(lián)系到目前歐美國家在俄羅斯和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上下了截然相反的結論，不能不使人對歐美國家國內法上關于市場經濟標準嚴肅性和科學性產生懷疑。如果對于不同的國家，市場經濟的標準可以是不同的，例如可能有從嚴標準或從寬標準，有明的標準和暗的標準，那么因這個原因引起的貿易爭端，對世貿爭端解決機制將可能是一個新的挑戰(zhàn)。

中國市場經濟地位問題，既涉及12貿成員間的權利和義務，又涉及如何對事實認定

根據中美雙邊談判的結果，中國方面作出了一定讓步，同意美國可以在15年內繼續(xù)把中國視為非市場經濟國家，顯然，關于15年的規(guī)定，這是美國得到的一項權利。對于這一點，中國方面是不能將其訴諸世貿爭端解決機制的。但是，美國行使這種權利有一個先決條件，即必須根據其國內法關于市場經濟的規(guī)定，首先認定中國某個涉案的產業(yè)部門仍然沒有達到市場經濟的標準，才可以在反傾銷上繼續(xù)對中國適用“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但是，如果美國在對中國某個產業(yè)部門是否屬市場經濟問題上認定有誤，對于這類涉及事實認定問題，理應是可以通過爭端解決機制來解決的。因此，通過世貿爭端解決機制，能否對中國或中國某個產業(yè)部門屬于市場經濟作出公正的裁決，這對世貿爭端解決機制本身也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國內法中的市場經濟標準立法和實施。能否受到世貿爭端解決機制的監(jiān)督

根據中國人世議定書的規(guī)定，世貿其他成員在反傾銷案中可以在15年時間內對中國繼續(xù)適用“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但是，作為先決條件，該成員的國內法中必須納入關于市場經濟標準的規(guī)定。顯然，議定書中這項規(guī)定，對防止世貿其他成員在反傾銷中對中國濫用“非市場經濟規(guī)則”，具有重大意義。

但無論是議定書還是世貿法本身，都沒有對市場經濟的具體標準作出規(guī)定，因而，留下一個很大的漏洞，使得各世貿成員可以完全自由地對市場經濟標準作出規(guī)定，不受任何約束。由于各國在市場經濟標準國內立法上的完全獨立性和任意性，有可能導致各國在對市場經濟標準的立法上作出不同的規(guī)定，甚至截然對立的規(guī)定，因而，可能導致這樣一種不合理的狀況，按照一些國家的市場經濟標準及反傾銷實踐，中國某些產業(yè)部門或企業(yè)已獲得市場經濟地位，例如，歐盟，澳大利亞，新西蘭，加拿大和韓國等，而按照另一些國家的市場經濟標準及反傾銷實踐，不僅中國仍然不屬于市場經濟，甚至中國的任何一個行業(yè)或企業(yè)都沒有達到市場經濟的標準，這方面最突出的就是美國。

即使是在美國和歐盟這樣的民主國家之間，其國內法中關于市場經濟的標準也相差很大。例如，美國是按照產業(yè)部門來認定是否屬市場經濟，而不是限于個別企業(yè)，而歐盟則是針對個別企業(yè)審查市場經濟地位，不管產業(yè)部門的情況。因此，在歐盟反傾銷中獲得市場經濟地位的企業(yè)，在美國對同類產品反傾銷時，不一定能夠獲得市場經濟地位，反之亦然，在美國反傾銷案中，當整個產業(yè)部門獲得了市場經濟地位，但其中個別企業(yè)在歐盟反傾銷中仍有可能被拒絕市場經濟地位。因此，對于這種各國在國內法上關于市場經濟地位標準的不同規(guī)定，甚至對立性規(guī)定，中國方面是否能夠通過世貿爭端解決機制來裁決，并通過爭端解決機制的裁決形成一套科學，合理，公正和普遍適用的，非歧視性的市場經濟標準，這可能是對世貿爭端解決機制的又一個新的挑戰(zhàn)。

美國國內法關于市場經濟標準的規(guī)定

以“市場導向”排除“非市場經濟方法”的適用是指，如果中國某個產業(yè)中的所有企業(yè)都能夠證明他們的活動是遵照市場原則進行的，則可以適用“市場導向產業(yè)”的例外情況，具體的標準有三條，即：(1)在價格和生產量的決策過程中，不存在政府事實上的干涉，(2)該產業(yè)中的企業(yè)以私有制或私有性質的集體所有制(合伙制、股份制)為特征，(3)所有重要的生產投入，包括物質的和非物質的，以及所有其價值在產品成品價值中占有重要比重的生產投入，為其支付的購買價格必須是由市場決定的價格；如果整個產業(yè)中所有企業(yè)都符合這三項條件，美國商務部將認定產業(yè)屬于“市場導向產業(yè)”，進而使用標準方法計算傾銷幅度。

歐盟法律關于市場經濟標準的規(guī)定：

在1998年4月27日歐盟委員會的反傾銷法修正案中，中國已被從“非市場經濟國家”的名單中刪除、中國的企業(yè)可以獲得“市場經濟地位”。(不同于美國的是，根據歐盟法律，產業(yè)中的單個企業(yè)可以獲得“市場經濟地位”。)但是，這種地位的獲得是有條件的，共五條，即：(1)企業(yè)按照市場供求關系來決定價格、成本和投入(包括原料、技術與勞動成本)，其決策沒有明顯的受到國家干預，主要生產要素的成本基本反映市場價值；(2)企業(yè)有一套明晰的基礎會計帳簿，該賬簿需按國際通用會計準則進行過獨立審計并有通用性；(3)企業(yè)的生產成本和財務狀況從過去的非市場經濟體系轉制過程中沒有受到重大扭曲，特別是在資產折舊、購銷賬目、易貨貿易、償債沖抵付款等方面；(4)企業(yè)應受到破產法和財產權祛的約束和保護，以保證其在經營中法律資格的確定性和穩(wěn)定性；(5)貨幣兌換匯率的變化由市場決定。

美國和歐盟相關的國內立法在實施中的問題

美國和歐盟關于市場經濟標準在實施中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缺乏法律或法規(guī)所特有的普遍適用性，這是作為法律或法規(guī)的一個大忌。美國和歐盟的市場經濟標準所適用的對象是特定的，并且常常是任意的。如上所說，只要在政治上或經濟上有某種需要，就可以立刻把某個國家立刻排除在適用范圍之外，卻并不是根據這些標準分析后作出的結論。

此外，由于這些標準已經被特定的指向某些國家， 因此，即使另一些國家發(fā)生完全同樣的情況，卻不同樣適用這些標準。 例如，歐盟五條市場經濟標準的第一條規(guī)定，“企業(yè)按照市場供求關系來決定價格、成本和投入(包括原料、技術與勞動成本)，其決策沒有明顯的受到國家干預，主要生產要素的成本基本反映市場價值”。如果應訴企業(yè)是一家中國的國有企業(yè)，那么，該企業(yè)的正常價值就得參照替代國的正常價值。可是，如果是另一個已經被認定為市場經濟的國家，即使是國有企業(yè)，歐委會卻并不適用市場經濟的標準排除采用該國有企業(yè)的正常價值。在歐盟1997年對進口棉坯布反傾銷案中，埃及應訴的企業(yè)均是國有企業(yè)，歐委會只是對所有的埃及國有企業(yè)采用了統(tǒng)一裁決的辦法，卻并沒有否定其正常價值，或用參照國的正常價值取而代之。

又如，歐盟五條市場經濟標準的第二條規(guī)定：“企業(yè)有一套明晰的基礎會計帳簿，該賬簿需按國際通用會計準則進行過獨立審計并有通用性”。如果應訴的企業(yè)是一家中國公司，那么根據這一條市場經濟標準，任何——點財務帳面錯誤，都有可能導致整個財務數據被否定，從而用參照國的正常價值取而代之，哪怕該財務錯誤在量化上是如何微不足道。例如，在1999年歐盟對進口鉬鐵反傾銷案中，一家中國企業(yè)錯誤地對一小部分無形資產采用了加速折舊，但這個錯誤只占該企業(yè)整個銷售成本的0．004％，完全不可能因為這個錯誤而影響到整個財務數據的準確性和可靠性。但是，歐委會調查官員卻仍然以此理由，否定了該企業(yè)的市場經濟地位。反之，如果是一個市場經濟國家的應訴企業(yè)，財務上的一些小錯誤，充其量也就是影響到該部分的財務數據的認定，卻不會因此而推翻整個財務數據，導致必須用參照國的數據，或完全用其他應訴公司的數據取而代之。例如，歐盟在1994年對波蘭生鐵反傾銷案裁決中，并沒有因為波蘭企業(yè)財務上的錯誤而否認該波蘭企業(yè)的市場經濟地位，相反只是采取了部分數據的調整。

關于上述部分國家這些市場經濟標準的國內立法及實施中缺乏普遍適用性的問題或歧視性的問題，對于一個法制國家來說是不合適的。而對于一個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外國企業(yè)，要想在該立法國得到公正的司法救濟，難度是很大的。現在中國已經成為世貿成員，那么類似上述提到的這些爭議能否通過世貿爭端機制解決，將是對世貿爭端解決機制提出的新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