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緒年間,湖廣一帶有一趙姓人家,有一奶同胞哥倆,老大叫趙忠仁,老二叫趙忠義,都當(dāng)官兒。老大做知州,老二當(dāng)?shù)琅_。哥倆原先相處挺好,爹娘去世后,妯娌鬧別扭,哥倆被枕邊風(fēng)吹昏了頭,鬧起分家來,都嫌自己的家財(cái)分少了,于是打起了官司。狀紙遞到縣衙門,知縣不敢接;遞到府衙門,知府不敢接。后來,一直告到了總督大人張之洞那兒。
張之洞接了狀紙一看,啪地扔在地上:知府、知縣怎么把這樣的小案推到我頭上?但仔細(xì)一琢磨又感到,這怨不得知府、知縣,他們的官兒比知州、道臺小,下級管不了上司,也得罪不起。而我總督官銜大過知州、道臺,理應(yīng)受理這個案子。于是他略為沉思提筆在狀紙上寫了批文,叫當(dāng)差的把狀紙和批文貼在總督衙門口的影壁上,讓過往行人都來看一看。
張之洞學(xué)問高,批文寫得入情在理:狐死守丘是其仁也;鹿遇草而鳴群,蜂遇花而聚眾,是其義也;羊羔跪乳,馬不欺母,是其禮也;螻蟻結(jié)團(tuán)而避水,是其智也;雁非時(shí)而不至、雞非晨而不鳴,是其信也。禽獸尚有五德,人為萬物之靈豈能全無一德!兄為知州竟無治弟之才,弟為道臺哪有訟兄之理?兄有不足弟承讓之,弟有不足兄包涵之!趙忠仁仁而不仁,趙忠義義而不義。末尾,又寫了一首詩:
同臍相連一母生,兄友弟親手足情;
一回相見一回老,能有幾時(shí)為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