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農氏是中國古代的一位偉大醫圣,為了拯救黎民百姓,他云游全國遍嘗百草,寫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藥學專著《神農本草經》,挽救了成千上萬人的生命。
如今,在福建省也有這么一位和神農氏一樣嘗百草的打工漢。他為了尋找挽救身患白血病女兒生命的草藥,走遍了中國三山五岳,嘗遍了奇草百種,歷經死難,采下1萬多公斤草藥,奇跡般地讓被醫生判了“死刑”的女兒重獲新生……
這個名叫應國榮的打工漢,被福建人民評選為“2003.感動福建”第一人。
打工漢試嘗百草拯救病女
今年43歲的應國榮是福建省南平市松溪縣人,他自小就對中醫頗感興趣,但高中畢業后卻到一家汽修廠當了名勤雜工。1986年他與一民辦教師結婚,第二年生下了女兒應暉。女兒的到來給他帶來很多歡樂,尤其讓他感到自豪的是,女兒每次考試成績排名總在年級的前列。
2002年3月的一天早上,應國榮發現一向早起的女兒沒有起床。他到女兒的房里一看,只見女兒的一張小臉燒得通紅。應國榮將女兒帶到縣醫院檢查,卻沒有查出結果;于是,他又帶女兒到了福州人民醫院。第二天,診斷結果出來了,醫生心情沉重地對他說:“你女兒患的是急性單核白血病……”應國榮一聽,差點癱在地上。
女兒住院治療的前期費用就要10萬元,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應國榮只好托人將房子賣了15萬元,給女兒交了住院費,一家人則從此借住在親友的一間四面透風的小土屋里。此時正值隆冬,刺骨的寒風透過墻縫直往屋里鉆……
生活上的艱苦應國榮可以忍受,但是女兒病情不斷加重卻令他揪心。治療了3個多月后,女兒的病情不見一絲好轉,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體質也越來越弱。
一天,醫生將病危通知單交給應國榮,委婉地對他說:“你女兒的病情相當嚴重,我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醫生的話像一把刀子戳在應國榮的心上。
應國榮感到絕望了。幾天后,他被報紙上的一條消息吸引住了:山東一姓李的男子為了延緩患白血病妻子的生命,自采草藥熬給妻子喝,結果妻子的病情竟奇跡般得到遏止。這條消息使應國榮欣喜不已。
第二天,應國榮將女兒交給妻子照料,自己匆匆北上山東去討要藥方。兩天后,討到藥方的應國榮興沖沖回到福建,每天照著藥方配藥給女兒喝。但是,半個月后,女兒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加重了。
應國榮急了,趕緊找到福州中醫院向一個老中醫求教。老中醫對他說:“每個患者的病情都有差異,對藥方的配制也各不相同,亂吃藥不僅不能治病,還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害!”老中醫的一席話,讓應國榮驚出了一身冷汗。
曾學過一點中醫知識的應國榮決定自己拯救女兒的生命。一個星期后,他將女兒接回家。親友們聽說他要找草藥救女兒,紛紛給他送來了許多草藥和偏方。
這次,應國榮不再敢輕易讓女兒喝藥了。他從醫學書上得知,喝了中藥后24小時內沒有不良反應,那么就沒有什么問題。他決定將偏方中的每種草藥都試喝一次。
雖然每一種藥應國榮都先試喝過,但讓女兒喝藥時他還是忐忑不安。每次女兒喝藥時,他就蹲在女兒身邊,神情緊張地抓著她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到女兒安靜睡著了,他懸著的心才安定下來。
讓應國榮感到驚喜的是,女兒喝了親友送的幾種中藥后,頭發不再脫落了,這一結果極大地鼓舞了他。半個月后,親友們送來的草藥已用完,他就去縣城各中草藥店買,卻沒有買到。經過一番考慮,應國榮決定自己采草藥。
就在應國榮為找草藥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親友給他送來了《本草綱目》。應國榮驚喜地發現書中記錄了近千種草藥,其中有20多種草藥對女兒的病有一定療效,而這些草藥分布在全國20多個省市里。看了這本書后,應國榮決定尋遍三山五岳,找到挽救女兒生命的這些草藥。
歷經劫難見證父愛如山
2002年7月,應國榮懷揣著《本草綱目》一書,踏上了尋草之路。最初,他來到江西瑞金。為了方便采藥,應國榮用樹枝蒿草在山腳下搭了一間草棚。不諳山性的他以為和在平原采藥一樣,早上出去晚上就能夠回來,剛開始進山時只帶一天的糧食,沒想到就是這一小小疏忽,卻差一點要了他的命。
一次,應國榮去一個荒無人煙的深山里采藥,返回時一場暴雨引發了山洪,巨大的洪流沖斷了進出深山的所有通道,他被困在了半山腰。兩天后,糧食吃完了。他先去采山澗的野果子吃,后來野果子也采不到多少,他就喝溪水抵御饑餓。到了第三天傍晚,應國榮終于餓得虛脫了,躺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動。此時,方圓百里的群山里只有他一個人,一股強烈的孤寂感和恐懼感涌上心頭。應國榮靠著吃草根樹皮,6天后,奇跡般走出了重重大山。當他出現在人們面前時,活脫脫一個野人:衣服被荊棘劃成一截截布條,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雜亂不堪的胡須裹住了整張臉……這次死里逃生后,應國榮每次再進山時,都要帶上足夠的糧食以備不測。
兩個月后,應國榮已采集了近千斤草藥。為了找出最佳的藥方,他將每一種新配的藥方編上號,并給藥方取了極富意義的名字——《應暉生命X號》。漸漸地,應國榮試喝配制出的藥方編號排到了“應暉生命20號”。為了避免混淆,他買來10多個藥罐子,將每一種藥方的編號都貼在藥罐上。
為了及時了解每一種新藥方的療效,每次到山下小鎮上寄藥時,他都要打電話給妻子,然后根據妻子反饋的信息去試喝新的草藥。半年后,妻子在電話中欣喜地告訴他,應暉喝了他配的“應暉生命5號”藥后,頭發也不再脫落。這一消息使應國榮信心大增。
但是,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所帶的錢所剩無幾。他決定找份工作,既可以維持生活又可以攢路費去別的地方采藥。于是,他在附近的一個采石場里找了一份轉運石渣的活,每月工資300元。那段時間,他早上趕在上班前去大山中采藥,晚上下班后,又悄悄到山坳里支個木架熬草藥試喝。漸漸地,工友們都知道了應國榮為救女兒喝草藥的事,非常感動,紛紛幫助他。
后來,為了加快“試藥”的進度,應國榮規定自己每天要試喝兩種以上的草藥。
一天晚上,應國榮喝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草藥后渾身發癢,惡心反胃,身上不一會兒就長出許多指頭般大小的紅疙瘩。一直到第二天,他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當工友們都上工去后,應國榮試圖爬起來,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躺在床上,想到女兒可能會斷藥,他的眼淚嘩嘩下淌。讓應國榮沒有想到的是,到了傍晚工友們下班時,他們竟然每人都采了半袋草藥,放在他的床邊!一個年長的工友對他說:“老應,你就不要再這樣拼命了,不然你會沒命的……” 應國榮的眼眶剎那間濕潤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年后,應國榮終于攢了1000元錢,可他卻已瘦得不足50公斤。這時,他輾轉來到了福建三明市,并在一個山區修理廠找了份工作。這次,他直截了當地向老板說明了來意。老板一聽非常感動,對他說:“以后你每天上午到廠里上班,下午就去采草藥吧!”
有了好心老板的支持,應國榮采藥的范圍大大增加,一個多月時間他跑遍了附近的上百座山頭,并與當地的山民交上了朋友。
1萬多公斤草藥換來女兒新生
此后,應國榮輾轉到了湖南和安徽等省市,總行程達1萬多公里,采下的草藥有1萬多公斤,嘗的草藥種類達300多種,其間10多次歷經死難。
2003年9月,應國榮終于回到家里。此時,他的家里已成了一片草藥的“海洋”,地上堆的是草藥,就連被褥底下鋪的也是草藥。讓應國榮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竭盡了全力來救治女兒時,女兒卻對治病喪失了信心。
因為不能再與同學們去上學,應暉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尤其喝了一年多又苦又難聞的草藥,病卻仍未見明顯好轉,她漸漸產生了自殺的念頭。一天,應暉悄悄來到一棟高樓頂上,準備跳樓時,被應國榮及時發現,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自殺不成,應暉干脆不喝草藥了。被父母逼急了,她就假裝喝幾口藥;父母稍不注意,她順著墻根將藥倒掉。一次,應暉倒藥時,被應國榮逮了個正著。應國榮氣壞了,揚起手準備狠狠扇她一耳光,但手舉起來又不忍心打下去。畢竟,女兒太小了啊,她還不懂得她的生命對父母來說是多么寶貴。
女兒消沉的精神狀態,讓應國榮憂心如焚。這時,應國榮感到一味地講道理,女兒不一定聽得進去,只有先治好女兒的心病,才能治好她身體的病。
應國榮決定用“苦肉計”來折磨自己,陪著女兒一起喝藥,讓女兒明白他這么做的良苦用心。他知道,女兒雖然還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卻非常心疼父親。
每次喝藥時,應國榮都會給自己倒上一大碗,當著女兒的面一氣喝完。喝藥不久,應國榮就遏止不住嘔吐的欲望,跑到屋外直吐得翻天覆地,連腰都直不起來,他對女兒說:“爸爸為什么要陪你喝藥?因為爸爸不能失去你啊!你只有喝藥,才能治病啊……”女兒聽得淚水漣漣。有一次,應暉終于受不住了,她抱著應國榮大哭道:“爸爸,求求你別再喝藥了,以后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喝藥,再也不偷著倒藥了……”
從這以后,不管喝多苦的藥她都不再喊苦。按時服藥后,她的臉色終于漸漸變得紅潤起來,體質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2003年11月的一天,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一場大雨即將來臨。眼見堆在100米外谷場上的草藥就要被雨淋了,應國榮沖出家門奔向谷場,應暉見了也跟著沖了出來。父女倆經過緊張的搶運,終于趕在大雨來臨前將草藥搬到家中。就在這時,應國榮忽然驚奇地發現,女兒在谷場和家跑了幾個來回,竟然呼吸平穩,臉色正常。這一發現讓應國榮欣喜若狂:女兒的病有了重大好轉!
第二天,應國榮就將女兒帶到福州醫院檢驗。曾經為應暉治過病的老醫生看到應暉紅光滿面地走進來,非常驚訝。當初和她一起住院的白血病人有許多已去世了,當老醫生聽說應國榮是用自采的草藥治女兒的病時,不禁連呼“奇跡”。
很快,應暉的檢驗結果出來了,她的血液的幾項指標趨于穩定。應國榮聽到這個消息時,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抱著女兒又哭又笑。在經歷了1年多撕心裂肺的日子后,應國榮終于用他如山的父愛換來了女兒的新生。
應國榮的父愛如山,應國榮的精神感天動地。2003年底,福建媒體展開了尋找2003年度“感動福建”的新聞人物活動,應國榮就當選為“感動福建”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