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正因為我如此愛你

孩子，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你剛剛呱呱墜地引發的劇痛中感到了深深的快樂，盡管你長得并不像我原先想像和期盼中那么漂亮。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你蹣跚學步跌倒時故意不來攙扶你，而用滿含淚花的目光鼓勵你自己爬起來，勇敢地重新邁開柔弱的雙腿。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決定在一個暴雨突襲的傍晚不開車來接你，而讓你如同可憐的落湯雞，狼狽但又頑強地從學校徑自奔回家中。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發現你偷拿了同桌的一個轉筆刀后，逼著你將“贓物”送回去，并要求你真誠地向對方道歉。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你7歲時就要求你學會清掃自己的小房間，并滿懷自豪地當起“監工”，看著你忙碌了整整2個多小時，而其實要是由我自己動手，至多也不過一刻鐘。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你10歲生日那天囑咐你獨自給居住在200公里以外的爺爺和奶奶送一件禮物去。然而你并不知道，在你走后的一天里，我整天心里都在七上八下……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某天發現你向一個蹲在我家門口的臟兮兮的流浪兒投去鄙夷目光之時，非要你“面帶微笑”地請他進家門和我們共進晚餐。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不允許你老是逢迎你班上那個州長的千金，同時也明白無誤地表示不欣賞你老在你班上那個父母均失業的可憐女孩面前炫耀你漂亮的衣裙。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絕不答應為你的不尊重別人或其他不良行為辯解，我才多次拒絕了你要求我向老師編造假話。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某晚大雨過后帶著你到郊外的玉米地里傾聽莊稼拔節的“吧吱、吧吱”的美妙音響(而當時你卻說一點也不好聽)。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經常在夏夜讓你仰望星空，并教你如何在注視著一顆流星帶著長長的光尾滑落在天際時讓自己陷入深深的沉思(而當時你對此卻說一點也不好玩)。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學著“沉默是金”，而目的卻是讓你自己去發現：你精心選擇的知心朋友原來并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常常詢問你要去何處，跟誰去，以及何時才能回來，盡管對此你總是十分不耐煩。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堅持讓你用自家節省下的零花錢買了一輛自行車(盡管我當時其實很想為你付錢)，我才主張讓你自己用打零工掙來的錢去賠償由于你的不小心而打碎的鄰居家的玻璃門(盡管我手頭恰恰有足夠的錢)。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常常對你的痛哭流涕裝做不以為然，而其實我的心同你一樣在流淚——要知道，我是想讓你自己的淚來擦亮你的眼，幫助你看清艱難的人生。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在經濟最為拮據的時刻仍破例為你的12歲生日買下了一件在我看來已夠貴重的禮物，盡管你對它還滿不在乎。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會那樣鎮定自若卻又紅著臉，為你解釋性和婚姻。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會在當你說“媽媽，我已長大了”時依舊沒有“如釋重負”之感。

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會為你的今天感到無比自豪，雖說你離我的期望仍有不小的距離。

最后最重要的是：正因為我如此愛你，我才既會常常對你的要求說“YES”；也會時不時說“NO”。

[編譯自美《家庭小品精選》]

(責任編輯劉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