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魚

養一種小動物是我兒時的夢，但小貓小狗之類的小動物，媽媽是不會讓它們踏進家門半步的；這小動物要不吵不鬧不隨地拉屎撒尿，更不會影響我的學習。這樣一來，符合條件的就只有金魚了。“大眼泡”和“黑尾巴”便是我曾經養過的兩條金魚，它們還是我軟硬兼施[1]死纏著媽媽買來的。當時媽媽嘮叨了好一會兒，提醒了我好多注意點，我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只管不住地點頭。

“大眼泡”是一條紅金魚，眼泡特別大，因此而得名。“黑尾巴”是一條黑金魚，全身黑得發亮。[2]一位是光彩奪目、婀娜多姿的公主，一位是風度翩翩、帥氣十足的王子，它們在“水晶城堡”里快樂地生活著……嗨！真是令人羨慕啊！[3]

自從兩位小精靈來到我家，我的生活充實了很多，我很自然地成了它們的保姆。我對它們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心甘情愿。[4]它們啊，生活得簡直比在天堂里還幸福！[5]

我每天早晨都給它們換水。換水時，我先把它們撈出來，放在盛有清水的盆子里讓它們散步3分鐘，我則在一旁洗洗涮涮。等一切都打理好后，再把它們請回，讓它們享受早餐。中午，我回到家把手中的書本一放，就去觀察“大眼泡”和“黑尾巴”的“行蹤”，見它們玩得開心，我也開心。晚上，將魚食一撒，我便呆坐一旁欣賞它們覓食。就這樣，寵它們愛它們，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6]

唉，糟就糟在我太寵它們了。[7]

那一日，我正喂它們晚餐，見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心想：莫非今天我回來晚了，讓這對情侶餓壞了？于是，便“好心”地多投了五粒魚食。第二天，嬌弱的公主“大眼泡”便肚子鼓鼓地漂在水面上一動不動了，宛如一位睡美人。王子“黑尾巴”“沮喪”地潛在水底，怎么喚它都不理，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讓我的心繃得緊緊的———莫非……[8]

中午，王子也隨公主而去了！我痛苦極了，悔恨極了，為那多放的五粒魚食而生足了自己的悶氣，[9]以致茶飯不思。[10]媽媽安慰我說：“‘大眼泡’死了，‘黑尾巴’也死了，這也許是因為金魚和人一樣也有感情， ‘黑尾巴’是殉情而死呢！你呀，就別難過了，還是祝愿它們在天堂里過得好吧。”

我的淚，滴在了空蕩蕩的金魚缸里。我猜想，這里面也許曾發生過一個十分美麗的魚兒之間的愛情故事，但愿失去了我———這個天下無雙的全職保姆后，“公主”和“王子”仍能快快樂樂地在天堂中生活。[11]

天堂魚，祝你們美滿幸福。[12]

解釋

[1]此處說明我得魚不易，因此后來對魚寵愛有加。

[2]介紹兩條金魚名字的由來，再次突出我對它們的喜愛。

[3]純粹的一廂情愿導致最后的悲劇結局。

[4]“愛之深”才對比出了后面“悲之切”，娓娓道出，令人信服。

[5]承接上文的“自我感覺良好”，伏筆設得很好！

[6]這就是形影不離、同悲同喜。小作者遣詞用句老到、精練。

[7]筆鋒一轉，帶出下文。自然！

[8]一廂情愿的“好心”讓心愛的金魚離開人世。這個小節用詞精確，比喻句讓故事凄美動人，心理活動的描寫銜接緊湊。

[9]前后對比明顯，小作者雖已認識到自己的錯，但為時已晚，后悔莫及。

[10]呼應前文。

[11]但愿有一個天堂能消釋“我”的愧疚。將一切真摯的歉意寄托于一個美麗的幻想，再次表明小作者對金魚那份真切的愛。

[12]戛然而止，余音繞梁。

（指導并置評：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