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將會過去（外二首）

張永波

一切將會過去苦難被陽光連根拔去

亂糟糟的人群里我用靈魂丈量人們的善惡

一輛汽車的良知總是在紅綠燈處體現

而速度永遠是轉瞬即逝的往事

擁擠的城市容不得太多的黛色

喧鬧支撐著別樣的天空

遠方駝鈴的悠揚它們將延長多遠

我該怎樣自敘記憶里這些往事

我已經是一個幸福的債主

難道真的要讓我付出一船的不幸

面對一次一次善變的諾言

我只能采取回避吵鬧

我該怎樣書寫這座城市的變遷

那條雨巷里惟一的老樹

像一個經歷了滄桑的老嫗

講述著我記憶里還沒有淡忘了

一則寓言故事

一切都終將過去

一切還會開始

動物園里的東北虎

松花江北的一片森林里

鐵芨藜圈圍著一群王

它們蜷縮著鬃毛在林間試探著

自己的吼聲還有多少浸著動魄的力量

還有多少威風可抖擻

是王者就有王者之氣

即使是鎖鏈加身

即使被鐵籠關住

王就是王，怎么會是乖巧的貓？

在這個英雄不多的森林里

我們試著將自己的善良比作一塊鮮肉

去填飽它們已經衰弱的腸胃

人們的懺悔總是遲到

總是和遺憾勾搭成虐

總是在其它物種的痛苦上種植

自己的花園

懷著贖罪者求知的心態

去貼近它們自由的長嘯吧

當我發出這樣的感嘆時

站在鐵圈欄處我

體驗被征服者

在棍棒的淫威下錘煉自己

被征服的野性

想像人類自己奴性與圍欄中的虎

有多少相似之處

淘汰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別妨礙我掙錢

一天在大街有人用手指著我吼

這時我才知道我看到了

我不該看到的東西

都這把子年紀了怎么這樣的愚鈍

我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遭到了訓斥后

灰溜溜地走了

一片樹葉被風刮得亂飛

而風還在追著它不斷地吹

這些年來我看到的東西

總是與自己的習慣相抵觸

心里總是不踏實

私下里總是一個人犯嘀咕

像在領導面前匯報工作時

總是被領導打斷后

又被領導追問我說到哪了

窗外的陽光很燦爛

有時我的眼睛被強光刺得直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