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家鄉的抒情（外四首）

夏萬奎

想催我入眠的樹聲

想檐下滴達的雨線

想鄰家小妹攝人的眼瞳

想大爺吸煙時醉酒般的怡然

這些童年的往事

已被時間這個強人奪走

我當年

戲耍在田園的小伙伴

正漸漸老去

他們常年彎向秋天的腰

都再也挺不起

他們的兒女們

正踩著他們的足跡走著

我不知該高興還是心痛

我的家鄉

我行走在他鄉的土地上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明天

不再是枝頭的苦澀

我的期盼正如你的期盼

雖然我至今未能掙得一點功名

但我會記得你的話

常回家看看

煤城夜的素描

夜沉淀成一張黑色的紙

鳥宿池邊還是樹上

誰也不知道

我成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

有車來往都是運煤的

而我的思緒

不知將被裝上哪一節車皮

運抵哪一個爐膛

我的詩歌如果可以燃燒

這夜會不會將是別一番模樣

一首詩和糧食在一起

一首詩

被遺棄在田野上

字跡

被陽光讀得若有若無

我不知道

這樣的發表是不是更好

會不會

有什么意外事情發生

如果印成

可以被更多人翻閱的鉛字

她是否

會和糧食一樣

讓人暖心暖胃

我常常想

季節更疊的大地

雪一層層說話的時候

大地沉默不語

冬季是養精蓄銳的好時候

也是受孕的好時候

一但感覺到了春天的萌動

大地便立即換上了新裝

翻騰起綠色黃色的植物

誘惑懷揣希望的人

走向她

當然結局是收割大團圓

農人們清點著汗水的結晶

然后是雪

一層一層地說話

在果樹下

在果樹下

我們聽到花開的聲音

就知道

甜甜的果實就要來了

不用經過邏輯推演

那過程讓我們四目發光

當果實墜落的時候

我知道

愛情也一定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