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牛虎銅案等

柏　葉

面對牛虎銅案

一條牛和一只虎

它們是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

那條牛四肢粗壯兩角尖利

那只虎威猛雄武

兩千多年前的一個血色黃昏

這對陸地上最兇猛的動物

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搏斗

它們揚(yáng)起的塵埃覆蓋了整個東大陸

后來它們也終于被這些塵埃所覆蓋

指揮它們搏斗的那些人

也一同被塵埃所覆蓋

從此以后，那個充滿暴力的世界

悄然消失了，甚至連那些

洶涌的海水和飛揚(yáng)的云朵

也隨同它們一起消失了

可是，終于有一天

一把鐵鍬和一雙小心翼翼的手

驚醒了它們深埋地底的夢

于是它們又在我們的想象中復(fù)活了

有些人甚至聽見了它們的怒吼聲

甚至看見了它們在大地上

橫行霸道的身影

這時候，它們的時代

悄然融入了我們的時代

九龍池

我沒有看見一個龍的影子

那些龍隱藏在傳說的云霧里

那些龍吐出來的大水

除了養(yǎng)活眾多的水草和魚蝦

還養(yǎng)活著眾多的莊稼和人群

誰在大廟里塑了九條攀柱的龍

誰在這條山箐里留下了傳說

沒有人回答我

也沒有人愿意回答我

有個少女跪在九龍的塑像前

陽光把她的影子投射到了龍身上

我站立在她身后

我的影子重疊在她的影子上

這時候，有只山鳥在門外啼喚著

而一隊螞蟻悄然穿過少女身后的陰影

一直行進(jìn)到九龍的塑像背后

有人在龍廟門外大聲地議論著

關(guān)于龍的神秘與傳說

而有人正靜靜地坐在洶涌的龍口

想像著九條巨龍騰空而起

然而我心里還是有了龍的威嚴(yán)

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沉重

龍在哪里呢，其實

龍就在我們的精神世界里

就在我們的夢想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