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軒
專家以跳蚤為對象,進行一項科學試驗。具體做法是:把跳蚤放到桌子上,一拍桌子,它就彈射而起,每一次的高度都在身高的100倍以上。緊接著,專家把跳蚤放到一個玻璃罩中,讓它每跳一次就撞一下玻璃罩。連續嘗試多次,跳蚤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限制,從而將起跳的高度降到玻璃罩以下。
專家繼續進行試驗,逐步降低玻璃罩的高度,跳蚤在一次次碰壁后,都會主動改變彈跳的高度,以適應所處的環境。最后,玻璃罩低到接近桌面,跳蚤就無法再跳了。專家把玻璃罩移開,這時再拍桌子,跳蚤就不會起跳了。對于跳蚤作出的這種反應,可以稱之為自我限制,也不妨叫做玻璃罩現象。
另一項試驗,也能說明同樣的道理。專家用一塊透明的擋板把水族箱從中間隔開,將一條饑餓的鱷魚和一些小魚分別放在水族箱的兩側。見到那些游動的小魚,鱷魚毫不猶豫地發起攻擊,結果未能如愿。轉瞬之間,鱷魚又發起更迅猛的攻擊,以致撞得頭破血流。
就這樣,一次次地出擊,一次次地碰壁,直到徹底絕望,那條鱷魚便停止了嘗試。這個時候,學者將那塊擋板抽掉,鱷魚照舊一動不動。眼看著那些小魚在眼皮底下游來游去,它像失去知覺似的潛伏在那里,直到餓死也沒再發起攻擊。這也是一種自我限制,也可以稱之為透明擋板現象。
兩項試驗有異曲同工之妙,分別印證了一個道理,就是人的潛意識會形成一個玻璃罩,抑或一塊透明擋板。由于曾經碰到過玻璃罩,或撞到過透明擋板,便放棄了至關重要的嘗試。本來可以有所作為,卻未能達到應有的高度,乃至錯過許多可能把握的機會,實在是令人惋惜。
一場火災突如其來,康納不幸被燒成重傷。雖經醫生全力搶救,生命脫離了危險,但他下半身卻失去了知覺。出院的時候,醫生悄悄地告訴康納的母親,說他這輩子離不開輪椅了。母親非常難過,只好把痛苦埋藏在心底,每天照料康納的起居,還定時帶他到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
一次,母親把輪椅推到院子里,吩咐康納自己在外面散心,就回屋干活去了。康納抬頭仰望,碧空如洗;環顧四周,是滿園姹紫嫣紅的春色,微風輕柔地撫摸著他。康納的胸襟豁然開朗起來,感覺一股強烈的沖動自心底涌起:我一定要站起來!
康納掙扎著擺脫輪椅,拖著癱腿用雙肘在草地上爬行。就那么一寸一寸匍匐,磨磨蹭蹭地移動著身子,他終于移到了柵欄邊。喘息片刻,他一把抓住柵欄,竭盡全力使身子直立起來,再借助柵欄嘗試橫向移動。畢竟胳膊的力量不及大腿,每動一下他都累得滿頭是汗,他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然后咬緊牙關再試,直至挪動到柵欄的盡頭。
從這一天開始,康納和母親達成一種默契,每天都要扶著柵欄練習走路。就這么日復一日地堅持,可是他的雙腿始終沒有一點感覺。然而,在康納的心中,燃燒著重新站立起來的迫切愿望,所以他沒有也不可能氣餒,照樣全力以赴地與命運抗爭。
自從燒傷以后,康納的下肢一直毫無知覺。這天早晨,他雙手攀著柵欄向一旁移動,突然感到雙腿一陣錐心的疼痛。他心頭為之一震,甚至懷疑那是一種錯覺。他又試著挪動了兩步,再次體驗了那種劇烈的疼痛。伴隨著一種悲壯的感覺,重新站立起來的希望已撲面而來。
自從下肢恢復知覺,康納每天鍛煉更加起勁了,效果也一天比一天明顯。先是能慢慢地站起來,勉強扶著柵欄走幾步,不久就可以獨立行走,繼而連跑步都不成問題了。生活又回到正常的軌道,康納重返學校讀書,看上去和同學沒什么兩樣。考入大學之后,他成為學校田徑隊的尖子隊員,付出了超人的努力,奇跡般地跑出了當時世界最好的成績。